第17章

“不， 現在還不能報官。我們空口無憑，沒有拿到證據，是不可能打贏他們的。”白商瑜語氣冷靜，皺著眉思索了片刻，道：“半月前我們就開始招夥計雜工了，想來這件事二叔已經籌備許久。”

白商瑜安撫的看了眾人一眼，“成衣稿大家不用擔心，現在當務之急是抓住內鬼。”

說著取來名冊，憑著記憶圈了幾個人名，讓丁叔去查查這幾個人的來曆。

當天下午丁叔就帶著這些人的身份文書回來，果不其然這些人都是白蘊昌手底下的人，喬裝打扮來錦繡綢緞莊幹活，目的就是為了偷取成衣圖紙。

她這二叔可真是煞費苦心啊，白商瑜冷笑一聲，將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她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桌案的圖紙上，一個計劃在心底油然而生......

早春的夜裏露水重，晚風裹著寒意襲人，過了三更後更是寒風呼嘯，半點也無春日的影子。夜色濃重，一道黑影掠過街頭巷尾，熟門熟路的拐進了街尾，他湊在一扇門前，左右張望一圈，確定附近無人後這才放心的用短匕首挑開了門，躡手躡腳的翻了進去。

他按著白天的記憶，摸索到白商瑜平日畫圖用的房間，抹黑找到原先發現的書架上的暗格，他小心翼翼地按下去，記憶中暗格開啟的聲音並未響起。

“你跑不掉了。”

清冷的女聲在黑暗的角落響起，黑衣人身子一震，心中暗叫不好，幾步往窗邊奔去。

此刻眼前忽然一陣光亮，閃暈了眼睛，分神的瞬間一道重拳朝命門直擊而來，直接將人給打暈了過去。

“小姐，你沒事吧？”

春兒掌燈，一臉驚惶的站在門口處，顯然是被剛剛的場麵嚇到了。白商瑜從角落走出來，冷冷掃了眼被捆住手腳的“夥計”。

“我沒事，你把燈給我，喝口水壓壓驚。”白商瑜接過春兒手裏的燈，示意她去拿桌上的茶水喝。

“果真是這家夥！”

丁叔蹲在黑衣人麵前，一把扯下來他的麵罩，就是前段時間新來的夥計。“這家夥倒也是謹慎，蹲了三日才蹲到他，實屬不易。”

白商瑜淡笑，轉身對丁叔帶來的兩名打手頷首，客氣道，“今日多虧了二位才能抓到內鬼，一會兒若是他不肯好好招供，還要麻煩兩位協助。”

說完掃了眼躺在地上昏迷的黑衣人，讓人打了盆冷水來，直接往他臉上一潑，不出片刻，那黑衣人便睜了眼。

“說說吧，誰讓你來的？”她彎腰俯視，笑意盈盈。

黑衣人卻無動於衷，沉默的看著他，似乎打定主意不說。

白商瑜倒也不惱，退開幾步，對身後兩位打手道，“二位大哥，麻煩你們幫我好好照顧一下他了。”

也不知丁叔是從哪請來的打手，拳拳到肉，完美的避開了要害，不出片刻黑衣人已經被打的開始低聲求饒了。

“說吧，白蘊昌給了你多少錢？”她問，黑衣人依舊不開口。

“你可得好好想想，你若是不說，我報了官坐牢受刑的可是你，可若是說了，我不追究你的責任，你還可以帶著那筆錢和你家人遠走高飛。”黑衣人似乎有些動搖，眼中閃過些許掙紮的神色。

白商瑜趁熱打鐵，“白蘊昌是什麼樣的人，你怕是比我清楚，區區幾百兩銀子不值得你為他送死。”

黑衣人聞言終於下定決心，一咬牙將白蘊昌的計劃全部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春雨服的圖紙便是你偷的？”白商瑜問，那黑衣人點點頭，虛弱的道，“我無意間發現了你書房的暗格，趁你不在將它取了出來。”

“那畫是我故意放進去的。”白商瑜垂眸，“你們拿到的春雨服圖紙是假的。”

黑衣人一愣，駁道，“不可能，衣服都做出來了。”

白商瑜輕笑一聲，又從黑衣人的口中問出了另外兩個白蘊昌安插的奸細，翌日寫了狀書直接讓丁叔送到了官府。

登聞鼓，一紙狀書送到了官府，白商瑜便在公堂之上再次見到了白蘊昌。

“好你個死丫頭！你這是大義滅親！”白蘊昌顯然是沒有想到白商瑜真的會把她告上公堂，驚慌之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白商瑜倒是笑吟吟的和他打了個招呼，“二叔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有道是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更何況我與您還隔著一層親疏關係呢。”

白蘊昌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氣的臉色發黑。原先拿了春雨服那份圖紙之後，他就知道這件事遲早瞞不住，他本來也就沒想瞞著，就是想看白商瑜吃這個啞巴虧。

“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他咬牙切齒，赫然露出一個冷笑，“白商瑜你還是太嫩了一點！”

白商瑜自然是十分清楚的，白蘊昌能夠縱橫九都商界十餘年，定然是有他的手段的。但是她被白家壓迫這麼些年，也是時候反擊了。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一聲驚堂木響，周圍眾人瞬間禁了聲。師爺誦讀狀書，白蘊昌聽著臉色越發的陰沉。

“白蘊昌，你對上訴罪狀可有異議？”知府大人掃視一圈堂下，不緊不慢的詢問。

“大人，狀書中全是捏造，是她想要汙蔑於我。”白蘊昌急切的辯解，知府大人將目光轉向白商瑜，“據本官所知，這春雨服乃是你錦繡綢緞莊獨創對吧？”

“回大人的話，春雨服的確是我繡莊獨創，成衣圖紙也是我親手繪製的。”白商瑜上前兩步，不緊不慢的道。“民女的叔叔白蘊昌嫉恨我的錦繡綢緞莊生意火爆，暗中派人扮成夥計混入錦繡莊，盜取圖紙，低價售賣。還請大人明察。”

“你胡說！這圖紙分明是你給我的！”白蘊昌咬牙切齒的道。

“白商瑜，說他盜取你的圖紙，你可有證據？”知府大人追問。

“自然是有的，昨晚我捉住了前來盜取新款華服圖紙的小賊，他已供認就是白蘊昌夫婦指使他前來偷盜圖紙的，並答應事後給他五百兩銀子。”白商瑜從衣袖中取出一張紙呈上去，“大人請過目，這是那小賊的供認書。”

白蘊昌臉色一變，急忙道：“大人！這供認書可以造假，我要真人對峙！”黑衣人很快被傳喚上來，一見到白蘊昌便低著頭不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