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商瑜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安撫般笑笑：“陸老板不必擔心，這成衣圖紙絕對是這九都獨一份兒，五件衣裳的用料花色乃至繡花，我都會詳細注明的，陸老板隻需要將衣裳做好便可。”

白商瑜前世一心沉浸在複仇之中，但對於這間位於城北的成衣鋪子，卻是從少女時期就略有耳聞。方才看到那幾名女子穿著時興的衣裳，她便心中一動。

她是重生一遭，對於上一世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她何不將未來幾年流行的款式提前做出來，定能大賣！

“既如此，我陸某就等著白姑娘的成衣圖紙了。”陸笙聞言點點頭，將此事應承下來。

白商瑜起身準備離開：“陸老板放心，這圖紙明日我會讓春兒送到府上。”

待她離開，陸笙若有所思盯著對麵席位，半響才將手中茶杯放下，輕喚了聲：“宴兒，添茶。”

白商瑜徑直回了錦繡綢緞莊，此了剛過晌午，店裏沒什麼客人。丁叔正靠在門口櫃台上打算盤，瞧見白商瑜回來，立馬迎了上去。

白商瑜步履匆匆，邊走邊問：“丁叔，前些日子讓你訂的布匹可到了？”

丁叔立馬回答：“小姐，今日剛好到了，我讓人全給收拾到庫房去了。”

“好。”白商瑜讓春兒取了紙筆，俯身寫了幾個字，才又抬頭對丁叔吩咐道：“丁叔，你速速去請幾個做工好的繡娘來，要挑繡工好的，價錢貴些也無妨。”丁叔不敢耽誤，立刻出了門。

“小姐，我們剛剛不是去過城北鋪子了？為何還要請繡娘？我可是聽說城北那家老板的繡工可是天下九都最好的。”

白商瑜將畫好的一張圖紙展開，道：“春兒，你看看這衣裳如何？”

春兒聞言低頭，目光牢牢黏在圖紙上，像是被驚的話都不會說了：“小......小姐，你什麼時候學會畫成衣圖紙的？”

她家小姐受傷之後，寫的狀書尚還可用天資聰穎解釋過去，如今這圖紙卻怎麼也說不通，她從小陪著白商瑜一起長大的，小姐從未習過女紅，更別說這複雜的成衣圖紙了。

看著春兒震驚的表情，白商瑜神秘一笑，又在圖紙上添了幾筆，“春兒，你覺著這衣裳如何？”

春兒雖震驚，卻自覺沒有多問。往桌案上探了探腦袋，這才將紙上畫的東西看仔細了。圖紙上繪製的衣裳與一般女子穿的不同，水袖更為寬大，腰間用粗寬腰帶收緊，下擺寬闊，外罩淡色紗衣，竟比今日看到的那幾位小姐身上的還要好看。

“小姐，這是什麼款式的衣裳啊？怎麼從未見過？”春兒看的眼睛發亮，白商瑜滿意的笑了笑，這款春雨服在前世推出時備受女子推崇，更是一改從前女子素色為主的衣著習慣。

她在春雨服的基礎上修改了些許，加寬下擺，收緊腰腹，使其看起來更加纖弱靈動。

她將圖紙折疊裝好，又取了一包銀子，交到春兒手中：“春兒，你將這圖紙交到陸老板手中，這是定金。”

陸笙拿到圖紙之後動作很快，不出三日便將五套成衣全部送到了綢緞莊，丁叔找回來的幾位繡娘也趕工出了一批素色為主的春雨服，但是形製上卻有些許不同，更顯端莊大氣。

五件春雨服在一樓大堂成列開來，雲錦光華流轉，金線鉤織的雲紋精巧層層疊疊從裙擺處蔓延至腰間，紗衣用料特殊，遠看就像一層流水浮動在衣袍之上。

“明日便將這五件擺在門口最顯眼的位置，若有人問起，便告訴她這是九都最新款式的衣裳，隻這五件。”白商瑜對身後幾名夥計吩咐。

翌日一早，錦繡綢緞莊的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隻見門口擺著五件光華流轉衣裳，但款式卻是在九都從未見過的。

門口守著的小廝格外機靈，嘴也似抹了蜜，不出一會兒，鋪內已經擠滿了看衣買布的客人，門口排起了條長隊來。

“小巧，前麵發生了何事？為何堵著這麼多人？”

一頂精巧低調的轎攆在十幾米外停下，一道清麗的聲音從轎中傳來，似是有些不耐。

“小姐，前麵是綢緞莊，不知出了什麼事圍了這麼多人。”侍女探頭望了望，也是一頭霧水。

“綢緞莊？”說著，一隻素白的手挑開竹簾，女子看了眼遠處熱鬧的綢緞莊，“就是前日舉辦了百子大比的那個？”

“小巧，同我去瞧瞧。”

前堂跑腿小廝剛送走一位客人，遠遠瞧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小姐往綢緞莊走來，趕忙迎了上去，將人帶到了大堂內。

“小姐，您是製衣還是買布呢？”小廝陪著笑臉。

沈舒晴卻直接對著門口那幾件春雨服一指，“我不看別的，把那幾套拿下來給我試試。”

小廝頓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位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幾件全九都隻有五件，得我們老板來了才行。”

沈舒晴眉毛一挑，眼底露出些許不耐。丫鬟小巧緊接著開口：“怎麼，你覺得我家小姐買不起這衣服？”

“哎喲，小的可不敢…”小廝苦著一張臉解釋，這五件衣服他們可不敢隨意拿下來給人試。小巧湊到沈舒晴的耳邊，神色有些著急：“小姐，再不走這出了城天可就黑了。”說完便急急催促一旁的小廝。

“趕緊拿下來給我家小姐試試。”

“小風，你先下去吧，這位小姐由我來招呼。”小風堪堪鬆了一口氣，小跑到白商瑜的身邊，低聲解釋：“老板，這位小姐想要試試門口那幾件。”

白商瑜走到沈舒晴麵前，笑的得體不失禮貌：“想來這位就是沈侍郎獨女沈舒晴小姐吧。”

沈舒晴臉上浮現幾分疑惑神色，她此番回鄉探親消息隻有少數人知道，素日裏也是深居簡出，鮮少人知道她的樣貌。

她收起幾分詫異，正眼打量了一眼白商瑜，客氣道：“這位姑娘是？”

白商瑜說明自己的身份，直接讓人將一件淡粉色繡茶花的春雨服取了下來，“方才招待不周，沈小姐多擔待，小姐膚白似雪，想來是十分適合淡粉色的。”

沈舒晴猶疑的看了她一眼，帶著小巧前往內室更衣，不出片刻便著了一身粉衫出來。茶花開在裙邊一路蔓延至衣領兩側，紗衣透明似一層薄霧纏繞，將人襯的粉雕玉琢，少女的靈巧纖細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