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寧王有底氣，他抱著的也是皇子，所以諷刺姓竇的，“邠國公，又生了一個好女兒。”

　　“寧王的家教，老夫領教了。”姓竇的寸步不讓。

　　姚崇當和事老，“既然慶王不追究，二位也就不必慪氣了，畢竟不能驚擾舒國公的後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在糾結那就是抗旨不遵。寧王不再追究，“慶王殿下，臣給你賠不是。童言無忌，您別往心裏去。”

　　被打了還要賠罪，李清抓狂不已。可寧王沒給他嚷嚷的機會，捂住他的嘴離開。

　　竇紅苓卻不依不饒，“小屁孩，以後說話注意點。”

　　邠國公也連忙捂住竇紅苓的小嘴巴，“休要說話。”兩位大佬的動作何其一致，搞得李潭忍不住笑出聲。

　　“大哥哥，你的糖到底在哪買的。”竇紅苓有點急了。

　　“我自己做的，以後不能叫我大哥哥，我受不起！”李潭欲哭無淚。眼前這個未來老婆此時也就十歲吧。“李三郎你造孽啊。”

　　竇紅苓很不理解地問，“那我叫你什麼......”

　　“叫......隨便了！”李潭覺得有必要現在就做工作，不讓將來的事發生。

　　邠國公見狀領竇紅苓出門。姚崇也告退。

　　這段小插曲讓李潭臥不寧睡不安，連發財大計都懶得想。

　　舒國公喪禮後，李潭回到慶王府足足躺了兩天。雖然他隻負責站台，可場麵的事還得撐著，場麵上的話還得說。

　　姚崇進宮回報，唐明皇著重詢問李潭的表現。

　　姚崇如實回答，“慶王之才遠勝諸皇子，但臣覺得他誌不在經國之業上。”

　　“可以理解，一個幽禁十多年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厭世。恩師，您能替朕點撥點撥他嗎？”

　　姚崇道：“聖人垂愛，受寵若驚，然老朽已無能為力，唯聖人方可讓慶王敞開心扉。”

　　這幾天下來，唐明皇已經有了結論，姚崇又對慶王另眼相看。他當然要有所表示。

　　“慶王乃朕之長子，今已十五歲，理應受以官職，恩師以為，慶王該從何處開始？”

　　姚崇道：“聖人既已決定鼎故革新，何處趁此機會來一個大洗牌。”

　　“恩師就是恩師，朕恰有此意，還需恩師助我一臂之力。”

　　“臣之幸也。”

　　師徒二人相視一笑，開元年間的政治革新拉開序幕。

　　定了計劃，唐明皇親臨慶王府。剛到門口他的血壓飆升。慶王府門外赫然立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李三郎，高力士不得入內。

　　“我，尼瑪......”唐明皇衝到牌子前抬腳就要踢。可他轉念一想，踢壞這個，他慶王還可以再寫一個。

　　“聖人，聖人，慶王要反！”

　　“他反個屁，你腦子壞掉了嗎？慶王府一共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我的人。他拿什麼反！”唐明皇衝高力士發火。

　　“慶王恃寵而驕，目無聖上，罪不可赦。老奴建議......”高力士發現唐明皇盯著他，不敢說下去，慌忙改口，“建議暫時別宣旨。”他說完低下頭。

　　“小兔崽子，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唐明皇大步流星走向慶王府大門，待到門前，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門給踹倒。

　　高力士急忙捂臉，他從未見過唐明皇如此憤怒，如此失態。

　　這一聲響震的慶王府內的五個人頭皮發麻。

　　慶王李潭提著勺子就出來了，“特麼誰這麼大膽。”

　　“靠，李三郎......”

　　李潭扛著勺子轉身就回，“慢走，不送。”

　　走，不可能的。他本就是來蹭飯的。

　　出乎意料，唐明皇不僅沒發火，還讓高力士搬了把椅子，坐在餐桌前。玩味地看著不遠處廚房裏的那群人。

　　皇帝這個稱號壓不了你，老爹這個身份還治不了你嗎？唐明皇信心滿滿。他不僅要蹭吃蹭喝，還要李潭乖乖聽話。

　　唐明皇不說話，其他人也都不敢說。氣氛很壓抑。飯菜做好，李潭直接在廚房擺了一桌。

　　劉氏心疼李三郎，“潭兒，他怎麼說也是你爹，你這麼對他就是不孝。”

　　“親娘，您哪頭的？他若是尋常人家的父親我整天供著他都行。可他不是，他的任何一個小小的決定都會讓你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你想讓我英年早逝的話......”

　　劉氏打斷李潭，“別說了。”

　　“高力士，咱們過去。”唐明皇自帶板凳湊到廚房，也不管李潭同不同意，摸著桌角就坐下。拿起麵前的碗筷直接上手。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李三郎，過分了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李潭卷起袖子，抓著板凳。

　　身邊的韓立和老劉慌忙按住他。

　　唐明皇極其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指著腦門，“往這兒砸。你敢砸你老爹，我立馬就走，以後絕不煩你。”

　　“好吧，說到底你們是一家人！”高力士很久沒見到李三郎耍無賴的樣子了。念往昔......他眼角有些濕潤。“聖人的苦，又有誰知道呢......”

　　每次跟唐明皇來慶王府，他對唐明皇的崇拜就加深一層。

　　劉氏也怒了：“潭兒，放肆，給你爹做幾頓飯怎麼了？委屈你了不成。”

　　李潭的火氣瞬間沒了，他放下凳子，抓起碗筷，“沒事，吃飯，李三郎你贏了。”

　　唐明皇誌得意滿，心情非常之好，自從當了皇帝，他從未吃過這麼香的一頓飯。

　　李潭讓他找回失去多年的家的感覺，以及放肆感。誰沒年少輕狂過呢。

　　“坐，大家都坐，高力士你也坐。很多年沒和你坐一張桌吃飯了。”唐明皇和藹可親地安撫眾人。

　　“拿我的勞動成果給自己裝麵子。李三郎，我還不信治不了你。”李潭被無賴李三郎激怒了。這個仇不報怎麼對得起自己這一腦子智慧。

　　高力士感激涕零，上次和唐明皇同桌已是二十八年前的事了，當時他還是名不見經傳的臨淄王。

　　這頓飯除了李潭和唐明皇其他人都是哭著吃完的。唐明皇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已無比崇高。

　　“飯吃完了，你可以走了。”李潭見唐明皇遲遲不肯離去，先開口。

　　“我待在我兒子家裏，關你什麼事？你這麼能耐，把我倒出去啊。”唐明皇耍起無賴也是沒邊。

　　李潭道：“得，得，你愛待多久待多久。”他轉身離開。

　　“站住，慶王接旨！”唐明皇起身，喝道。

　　李潭停都不帶停的，“接旨，做夢吧你，我才不會幫你做事。”

　　“劉氏，接旨。”唐明皇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