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向明看著天邊升起的太陽,長出了一口濁氣,和散去離開的人相互告別,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跟往常一樣鬱鬱蔥蔥,卻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生命的靈山。臉上揚起一個釋然的微笑,轉身大步離開這裏,終此一生未在進過靈山。
等到墨淺她們回到休息處,千寧也恰好醒了過來,正在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墨淺披上黑色披風,看著她沒睡醒的樣子差點沒笑出來。
“千寧小姐醒了看主上沒在,說要等您回來再睡呢。”夜沫一聽此話輕笑一聲,輕輕移動了一下炎石,讓它光亮不要那麼明亮。
“睡吧。”墨淺抱住千寧,輕輕拍著她,千寧抱著她的腰,小聲呢喃:“哥哥不可以丟下千寧,下次要叫著千寧一起去。”
“好,我不走,你睡吧。”墨淺聲音低柔,輕輕哄她入睡,千寧慢慢重新入睡,這次是真的熟睡了過去,墨淺輕輕放她到軟草上,又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
“主上”風沫要取下自己的披風給她,墨淺搖頭拒絕,輕輕走出去,白尊靜靜的占據她剛剛的位置,依偎在千寧身邊,打了個哈欠,也閉眼睡去。
夜沫,風沫都跟了出來站在她身後。
“截殺月無宮的人有沒有什麼線索?”墨淺看著遠方天空,那裏已漸漸顯露出一點白色,天快明了。
“花沫傳消息來,這是突然出現的一股力量,隻知這些人行蹤詭異,武功路數與眾不同,具體出自何處還需要細查。”夜沫低聲應答。
風沫從發現亡魂草開始就一直在想什麼的樣子,看著剛出的日光,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
“嗯?”墨淺轉身看著她。
“這個亡魂草我好像聽姐姐以前說過。”風沫低頭思索了一下:“當初她好像是這樣說的:光盡地,萬陰穀,百裏亡魂待歸途。”
“光盡地,萬陰穀,百裏亡魂待歸途。”墨淺輕輕念了幾遍,莫名感覺很熟悉,但是腦中卻沒有這句話的印象:“夜沫,你寫信回宮,讓哥哥派人翻書查一下,風沫,你寫信給阿依,問問她具體情況。”
“是”兩人低聲應到。
墨淺看著越來越亮的天色,喃喃自語:“光盡地,萬陰穀,百裏亡魂待歸途,到底是在哪裏聽過呢?”
日光漸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探查,經過昨晚之後,墨淺等人行事更為小心,有白尊這個天然導航儀和千寧這個直覺小能手,,一路上雖避開了大部分黑衣人的截殺,卻總是會遇到一些小隊黑衣人追殺上來,讓人煩不勝煩。
墨淺一腳踢飛一個黑衣人,剛好落到夜沫麵前,夜沫手起刀落,一刀斃命。
夜沫擦幹淨刀上的血跡,重新把刀綁在腿旁,走到黑衣人屍體邊,用樹枝挑起麵巾仔細觀察了一下。
“主上,您看。”夜沫站在一具屍體旁,滿臉不解:“這個人的麵色是不是更加紅潤了一些?”
墨淺垂眸看了一眼:“他們應該是服了藥。”手裏的樹枝指著他的手臂,那裏也有一道傷口。
夜沫一驚:“這是。”
“沒錯,這是昨日風沫打傷他的地方,在靈山這麼多天,黑衣人不可能如此無窮無盡的潛伏進來。”墨淺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的臉,指向他的鼻翼處,那裏可以看見些微的黑色:“他們應該是受了傷回到大本營,接受治療吃了藥,雖然可以快速的止痛治療,但卻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表麵完好,其實內裏早已空虛。”
“難怪之後如此不堪一擊。”夜沫挑起麵巾蓋回他臉上。
“走吧。”墨淺扔掉手裏沾有血跡的樹枝,轉身往前走去,兩人漸漸走遠。
不多時,又幾個人來到這裏。
來人正是玄極宮宮無憂等人,在靈山奔波多日,卻一直沒七靈籽蹤跡,就算一直以翩翩公子形象示人的宮無憂臉上也難免有了一絲疲憊。
玄水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仔細觀察了一下已經慢慢開始變冷,但臉色仍然紅潤,絲毫沒有僵硬之態的屍體。
“公子”玄水站起身來,回宮無憂身邊稟報:“公子猜的沒錯,這些黑衣人應該是受傷之後服藥繼續出來追殺,所以現在攻擊態勢才會慢慢變緩。”
宮無憂手中紫竹蕭輕敲掌心,若有所思:“繼續往裏走,這兩日七靈籽應該就快成熟,我們要抓緊時間。”
“是”玄水等人答到,一群人沿著墨淺剛走過的路追了上去,幾息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