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蘇綰綰表情怪異地問道。
隻見,昏暗的廚房裏燃著一支蠟燭,灶裏火正燒著,鍋底都快燒紅了,李無衣腳邊正躺著一個菜板和一些切得亂七八糟的菜,手上拿著一個水盆。
因為蘇綰綰突然闖入,他手上的水盆沒有拿穩,哐的一聲掉到了鍋裏。
蘇綰綰:“......你這是要燒了我家嗎?”
李無衣俊朗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紅暈,“我見你遲遲未歸,就想先把晚飯做了。”
“然後呢?”
“然後......我點燃火,忘了切菜,等我切好菜,鍋已經燒紅了,我想接盆水倒進鍋裏,不小心碰到了菜板......”
蘇綰綰:“......”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寬容,要淡定,然後將李無衣往廚房外麵推,“算我求求你,以後不要再進我的廚房了!”
她就這麼一座簡陋的草屋,她還不想毀了它!
李無衣沉默地被推出廚房,黑眸裏閃過一抹羞辱。
不過是做頓飯而已,有什麼難的,要不是蘇綰綰在這個時候回來了,說不定他都已經成功了!
他難得想幫著做件事,她竟然敢嫌棄他!
果然是個粗魯的村姑!
他氣得傷口疼,不發一言地回到堂屋裏坐下,眸底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綰綰在廚房將李無衣弄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菜搶救一番,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用那些菜煮了一鍋麵疙瘩。
吃過晚飯,蘇綰綰燒了鍋水打算洗個澡。
這古代的農村用水很不方便,需要自己拿水桶去井裏打回來,蘇綰綰一個女人力氣不大,每次都隻能半桶半桶往回拎,所以洗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一般天氣不熱的話,都是三四天才能洗一回。
現在家裏又多了個男人,蘇綰綰隻能把水拎到茅廁去洗。
茅廁裏光線不好,還有點味道,她快速脫掉衣服隻求速戰速決。
剛準備彎腰舀水,她無意間看自己的肚子,發現小腹上居然有一條淡棕色淺淺的痕跡。
這是什麼?
蘇綰綰趕緊仔細看了看,越看越覺得這痕跡有點像女人生產後留下的妊娠紋。
難不成原主生過孩子?
可是在原主的記憶裏,完全就沒有孩子相關的事,她不可能自己生過孩子自己不知道啊!
蘇綰綰想不明白,但她前世也是個單身狗沒有生養過,具體也不是很清楚妊娠紋到底長啥樣。
也許原主的這不是妊娠紋,隻是一般的胎記之類的也說不定。
她沒有再多想,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
洗完澡後,蘇綰綰從櫃子裏取出棉被扔給李無衣,“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李無衣摸著那洗得有些泛黃的棉被,“你不是說要我當你相公麼?”
居然讓他一個傷患睡地上?
“那是假的,隻是搪塞外人而已!”蘇綰綰衝他翻了一個白眼,“我警告你,可不要對我有什麼不軌的想法。”
李無衣見她果真一臉戒備,好像真怕他會對她行不軌之事的樣子,頓時無語。
“我並沒有饑不擇食到這個地步,請你放心!”他傷還沒好,動作有些僵硬的將棉被鋪在地上,躺了上去。
蘇綰綰一天下來也累了,懶得跟他抬杠,也躺到自己的床上,吹了蠟燭。
屋子裏的光線一下暗了下來,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隻能聽到彼此清淺的呼吸。
過了很久,蘇綰綰都快睡著了,李無衣突然出聲:“我養傷這段時日,假裝你相公幫幫你倒沒什麼,隻怕你那對長輩沒那麼好打發,就算鬧上公堂,怕也不能善了。”
蘇綰綰打了個哈欠,“我當然知道,說告他們也隻是嚇唬他們而已。當初我年紀小,傻得很,借錢給他們也沒讓寫個借條,他們要是不認,我也拿不出證據來。”
她翻了個身換個姿勢躺著,接著道:“能唬住他們一日算一日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嗯。”李無衣輕聲應了一聲。
屋子裏又安靜過來。
蘇綰綰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蘇綰綰是被外麵的說話聲給吵醒的。
她住在村子口,是村裏人進進出出的必經之地,這古代的房子也沒什麼隔音設備,是以,外麵路過的人說什麼她都能聽到。
“快,走快一點!聽說隔壁村的周秀才昨晚起夜被一塊石頭拌了一下腳,撿起來一看見上麵寫著‘文曲’二字,這怕不是天降祥瑞,暗示他來年定能榜上有名,趕緊去看看熱鬧,蹭蹭喜氣!”
“是嗎,那我要帶著我家二娃去,說不定日後二娃也能考個功名呢!”
“我聽說張大嬸家的翠苗和那周秀才原本是兩情相悅,不料被張大嬸兩口子棒打鴛鴦,這下張家怕是要悔死了!”
還真是每天早上醒來都有好消息啊,看來當初無奈把房子建在這個位置,也是有一定好處的。
蘇綰綰伸了個懶腰,頓時鬥誌滿滿。
此時的周家,已經圍滿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張大嬸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大叔,埋怨道:“都是你,當初不同意翠苗和他的婚事,非要把翠苗賣了做妾。現在好了,人家是文曲星下凡,說不得明年科考就飛黃騰達了!”
兩口子看著周家門庭若市,心裏不能說不懊悔。
張大叔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咱翠苗的事不是還沒徹底定下來嗎,現在改定這周家小子也來得及。”
張大嬸立即眼前一亮,一拍巴掌:“對啊!”
隨即眼神又暗淡下來,“那萬一周家不肯了怎麼辦?”
現在的周秀才,可已經不是以前的周秀才了。
兩口子一路上唉聲歎氣,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