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書生的世界中有兩個不同尋常的日子，一個是科考，一個是揭榜。景玉和蘇江雲也如其他人一般，很是激動。景玉對自己有信心，蘇江雲更是希望祖上冒青煙，一不小心踩了狗屎運就中了。

　　“江雲，快點！待會兒人就要多了。”景玉走在前麵，催促道。

　　“是金子總會發光。景玉你不要急，你肯定榜上有名。我就不一定了，隻希望有個名次，回去也好交差。”

　　蘇江雲在後麵說道。而他的小廝則跟在他的身後，一臉竊笑。

　　蘇江雲剛一轉頭，就看見小廝咧嘴傻笑，說道：“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小廝笑道：“對對對，少爺說得對。隻是後半句有點欠妥當。”

　　蘇江雲很好奇，說道：“哦？你也知道妥當二字啊！說來聽聽。”

　　小廝一臉正經，說道：“這景公子榜上有名是肯定的，至於公子你麼……還是死了條心吧。”

　　“哎呦！”蘇江雲給了小廝一記板栗，小廝捂著頭，委屈地看著蘇江雲說道，“我說的是事實嘛！”

　　蘇江雲又要伸出手，小廝趕緊躲開。他看著小廝賊頭賊腦的模樣，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一路打打鬧鬧，公告欄很快就到了。

　　“哇噻！居然這麼多人！”

　　小廝看著滿滿的人頭，感慨地說道。

　　景玉和蘇江雲也不可思議。

　　蘇江雲撞了撞景玉的胳膊，說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看來這些人比你還著急啊！”

　　景玉也是一臉愕然：“大概這些人是大半夜出來等的吧……”

　　小廝笑道：“這些人與其現在來這麼早，還不如考前好好讀書。”

　　蘇江雲一記板栗過去，說道：“你又知道了！”

　　景玉沒有理會這兩個活寶，他拉著一個書生問道：“兄台，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那書生回答道：“我們是連夜趕過來的。夜裏睡不著，與其在客棧幹著急，還不如在這裏登著揭榜呢！”

　　景玉還沒有回答，就聽見前麵有人高喊一聲“揭榜啦！”

　　頓時，底下的書生們沸騰了，他們一個一個往前擠，似乎再往前一點就會出現他們的名字。

　　“這褚文瑞不是……”突然有人說道。

　　“是呀，沒想到第一名還是太子殿下，我們的太子還真是文武雙全。”旁邊的人立刻說道。

　　“我以為太子跟我們一起科考是傳聞，沒想到是真的。”又有人說道。

　　“能跟太子殿下一起科考，我覺得榮幸萬分啊！”有人感慨道。

　　下麵一片附和。

　　景玉等人被擠在人群的中間，不得不往前擠。平時吊兒郎當的小廝，也沒注意旁邊人的話，此刻正費盡心思擠到前麵去。

　　“少爺，有你誒！在最後一個！”

　　小廝在前麵激動地喊道。

　　蘇江雲也很激動，他問道：“你再看仔細點，是不是同名同姓啊！”

　　小廝喊道：“少爺，不是別人，就是你！“

　　”那你快看看景玉的，他一定在很前麵。”

　　小廝答應。

　　“怎麼樣了！我在第幾名？”景玉問道。

　　小廝說道：“再等一會兒，我再看看！”

　　不一會兒，小廝的聲音又從人堆裏出來：“景公子，沒有你呀！”

　　小廝的聲音中透著訝然，顯然他也不相信沒有景玉。景玉更不相信，他跟小廝說道：“你再看看，是不是漏點了！”

　　蘇江雲也說：“是呀！你再看看！”

　　不過一會兒，小廝就從人堆中擠出來，他氣喘籲籲地說道：“景公子，小人看了五遍了，就是沒有你的名字！

　　景玉猶如晴天霹靂，他從人堆中擠了進去，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前麵的人立刻轉過頭來罵道：“神經病啊！能不能別擠！”

　　景玉沒有理睬，自顧自擠到前麵。他從第一名看到最後一名，就是沒有看到他的名字！再看一遍，也是！再一邊，依舊！

　　人群散了，榜上有名的人興高采烈的回去，沒有中榜的人失魂落魄。

　　“景玉，走吧。下次再考過，一定會中的。”蘇江雲在一邊勸說道。

　　就連沒心沒肺的小廝，也不沉浸在自家少爺中榜的喜悅中。他圍在景玉身邊，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你中榜了，我卻落榜了。是嗎？”景玉漠然地看著蘇江雲。

　　蘇江雲不可思議：“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沒有這個意思。”

　　景玉閉上眼睛，不再看他；“誰知道呢。”

　　小廝見情況不對，立刻說道：“景公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少爺？我們少爺的為人處事，這幾天你還沒看明白嗎！”

　　“明白？這一夕之間發生的事有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我都不明白我自己了！”景玉說道。

　　蘇江雲默然，他沒有想到景玉這麼在乎科考。

　　景玉似乎看出了蘇江雲的心思，他自嘲地說道：“你一定是覺得我很可憐吧！但是你不懂窮人的悲哀，窮人隻有讀書這一條出路。百無一用是書生，考不上功名，我就是一個廢人！”

　　“你別這樣這樣說自己。”蘇江雲皺著眉說道。

　　“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景玉說道。

　　蘇江雲剛想說什麼，就被小廝打斷。他對著景玉說道：“景公子，你靜靜，那我跟公子先回去了。”說著，就扯著蘇江雲走了。

　　蘇江雲走得心不甘情不願，他甩開小廝的手，惱怒地說道：“你幹什麼呀！怎麼可以把景玉一個人丟在那裏？”

　　小廝一臉無奈，說道；‘我的好少爺呀！你就不要管他的閑事了！他這麼追逐功利，不是個好相與的。”

　　蘇江雲反駁道：“景玉隻是一時心急。”

　　小廝焦急地說道：“對對對，他就是一時心急，可以了吧。”

　　見小廝如此，蘇江雲不禁懷疑：“你今天很不對勁，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小廝矢口否認：“沒有，我能有什麼事瞞著少爺呀！”

　　蘇江雲肯定地說道：“絕對有，你說不說？不然我打斷你的狗腿！”

　　小廝無奈：“少爺，你還沒有看出來啊！景玉公子這麼有才，居然明落孫山，肯定得罪人啦！”

　　蘇江雲想了一會兒，說道：“很有可能，但是我們在這裏並沒有得罪人啊！”

　　小廝說道：“那是少爺你自己，並不代表景玉公子。好了好了，我們不要說他了。我們趁現在早，趕緊寫信回去告訴夫人這個好消息！”

　　蘇江雲沉默一會兒，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是那次……”

　　小廝老神自在的點了點頭。

　　蘇江雲一個板栗過去，說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小廝很委屈，說道：“我說了啊！可哪來的手抓住你們兩個啊！”

　　蘇江雲不理會小廝的辯解，立刻朝揭榜處跑去。

　　“哎！公子，你去哪裏啊！這不是回客棧的路！”小廝見蘇江雲往回走，立刻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