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晚霞將整個天空籠罩。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人們望著漫天的紅光,心裏期待下一個明天。遠處傳來“咕咕”的車轍聲,馬車緩緩停在朱門大院。大大的燙金匾額掛在門上,昭顯著主人在朝廷的地位。
“太子妃,到了。”
馬車上跳下一個丫鬟,一身綢緞也是尋常人家穿戴不起的。她朝馬車內輕喊一聲,拉起馬車的簾子。
車上緩緩走下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高挑的身材裹著雲錦,細長的丹鳳眼透著風情,女子的麵貌很熟悉,不就是景玉他們遇到的那個嗎?細看,那個小丫頭就是出來解決問題的小娟。
女子輕抿紅唇,淡淡地說道:“小娟,跟你說了多少次,女孩子要注意形象,下馬車不要那麼著急,當心摔著。”
小娟笑著說道:“奴婢不會摔著的,謝太子妃關心。”
女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兀自走了進去。小娟給了一些碎銀子給轎夫,轎夫拿到銀子後,對著小娟咧嘴一笑,說道:“小娟姑娘好福氣,跟了這麼個好主子,以後肯定是前程似錦啊!”
小娟看著笑成菊花的轎夫,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緊緊跟上女子的步伐。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
才到裏屋,就聽到裏麵傳出一個磁性的男音,她知道,聲音是太子的。太子寵愛太子妃,這是有目共睹的。
“路上遇到點事,所以耽擱了。”
女子心不在焉地說道。
男子聽到女子這麼說,朝門外喊道:“小娟!”
門外的小娟聽到太子叫她,心裏歎了口氣,這樣的情節不止一次發生過,作為下人,她必須聽從主子的。
“今天你們遇到了什麼事?太子妃不願意說,那你就說吧。”
小娟停頓了一會兒,說道:“今天馬車壓倒了一個小孩……”
“然後呢?”太子接著問道。
小娟還沒有回答,女子就開口說道:“你不要問了,我告訴你。我今天撞死了一個小孩……”
太子皺眉,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子沒有說話,她麵容憔悴,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件事。
小娟見女子如此,知道她該開口說話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回來的路上,一個小孩衝了出來,結果那個小孩就死了。”
太子越聽越心驚,連忙問:“後來呢?這件事怎麼處理的?”
“後來就有一個書生就讓我們給一個交代,我的心裏也很內疚,就給了那一家子一筆安撫費。”
說著,女子掩麵而泣。
“我不知道怎麼辦了,文瑞,我連螞蟻都沒有踩死過,這次居然有人死在我麵前,我卻無能為力……”
看著女子哭得那麼傷心,太子有些動容,他伸手摟住女子的身體,說道:“雅雯,別傷心了,這不是你的錯。這個孩子的死跟你沒有關係。”
女子嗚嗚的哭了。
小娟開口了,她道:“那時候太子妃嚇得夠嗆,那個書生還咄咄逼人,把什麼責任都推到太子妃身上!”
太子眸子微冷,他在女子的耳邊低喃幾句,便放開了手。女子帶著小娟走出了門。
“來人!”
褚文瑞朝著陰暗處喊了一聲,立刻就有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麵前。
“你去查一下太子妃遇到的書生。”
黑衣人立刻領命。
太子府朝花閣
“今天你說的不錯,值得表揚。”
榻榻米上,女子半倚,對著小娟說道。小娟低眉順眼,絲毫沒有在外麵的毛躁。
“謝太子妃讚揚。”
女子輕呷一口茶,揮了揮手,小娟見此立刻退下。
女子望著小娟離開的方向,心裏冷哼一聲,窮酸秀才,叫你那麼狂妄,居然當眾讓我下不了台,現在我要你知道,什麼叫做暗箭難防!
書房,有幾個人在商議事情……
“這件事可大可小,大至您太子之位不保,而小就是這隻是一個貧民,翻不起什麼浪。”
一個胡子頭發花白的人說道。他精神抖擻,眼中盡是計謀。
“李老,你未免說的太嚴重了,不就是一個庶民,壓下去就可以了。”
另一個老人不屑地說道。
被稱為李老的謀士聽了他的話,冷哼一聲,轉頭對著太子說道:“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太子,您要三思啊!”
褚文瑞問道:“李老,這件事真有這麼嚴重嗎?”
李老點頭,說道:“是的,太子。所以這件事您一定要處理好。”
與李老爭鋒相對的老人見太子沒有采取自己的意見,心裏一陣窩火。這個糟老頭,每天打著仁義道德,出一些中聽不中用的話。
於是,他問道:“那李老你說怎麼做?你這麼有見解,一定有很高明的辦法吧!”
李老聽出話裏的火藥味,說道:“現在就應該安撫那一家子,省得落人口舌。既然是太子妃惹出來的事情,那就讓太子妃去吧。”
褚文瑞皺了皺眉,說道:“讓雅雯去,這恐怕不好吧。”畢竟,她是尊貴的太子妃,怎麼可以向一個無知的貧民賠罪?
那個老人笑了,他諷刺道:“你在說什麼空頭白話?讓太子妃去?這件事雖然跟太子妃有莫大關係,但是歸根結底還是那個婦人的過失。”
太子點點頭,他讚同老人的話,說道:“賠禮我們的確要給,但是讓太子妃親自前往於理不合,所以這件事我還是另派人去吧。”
李老聽了太子的話,搖了搖頭,心裏很是無奈。太子過於注重男女私情,恐怕難成大事吧。於是他勸誡道:“不是真讓太子妃去賠罪,隻是做個樣子,堵住他人的悠悠眾口罷了。”
“雖然可以這樣認為,但是也將皇族的尊嚴踩在腳底下,一個庶民,何德何能讓太子妃低聲下氣賠禮?這讓皇家顏麵無存,李老,你是何居心?”
那個老人目光犀利,嘴裏的話如刀子一般吐出,句句至李老死地。李老漲紅了臉,顯然氣壞了,他怒斥道:“陸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老這麼聰明,不會聽不懂陸某的意思吧!”
陸老淡淡地說道。
太子對這兩個老頭也很頭疼,他揮了揮手,說自己累了,就離開了。書房裏,就剩下李老和陸老了,李老瞪著陸老,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別為了自己家的前程,鼠目寸光。”
陸老笑道:“我有什麼目的,作為太子妃的家裏人,我是最希望他們和和睦睦,平平安安,哪像你,一點都不顧尊卑貴賤!”
說著,他就施施然走了,隻留李老一個人在後麵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