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麵容清俊的少年虛弱的躺在被雨水潤濕的泥地上,望著不遠處那道嬌俏的人影低喃。
少年的背部有一處明顯的刀傷,血水順著雨水流了一地。
若不是那微睜的雙眼和低聲的呼救,當真與躺在血泊中的死人無異。
花顫顫仿佛聽見有人呼救,停下腳步側耳細聽,尋著聲音的來源尋到了那個少年。
“你傷得好重啊。”花顫顫將油紙傘撐到那少年的上方,有些擔憂的檢查著少年的傷勢。
花顫顫放下背上的藥材筐子,選了些止血的藥材,卻是發現沒有隨身攜帶搗藥的工具,一時間不由得有些著急,少年的傷口顯然已被雨水衝刷許久,不僅沒有止血還很可能會感染。
情急之下,花顫顫將那些藥草塞進了嘴裏,咬碎之後敷在了少年的背上。
少年微微眯著眼,瞧見花顫顫的動作後想要阻止,卻又那麼的無力,隻能任由著花顫顫“任性妄為”。
終是給少年止住血後,花顫顫也是鬆了口氣,可是少年明顯虛弱,斷然不能起身行走。
花顫顫心裏一盤算,此處離她和母親隱居的茅草屋尚有不近的距離,這可如何是好?
花顫顫一咬牙,用采藥的鐮刀在地上刨了個坑,將那油紙傘插進坑中,讓少年的傷口不再會被雨水浸染,然後便急衝衝的冒著雨向著家的方向跑去。
待的花顫顫滿身雨水的衝進藥房內時,花雲裳果然已為花顫顫準備好了今日的藥浴。
然而見到花顫顫這落魄的模樣時,花雲裳也是有些心驚:“顫顫,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番模樣?”
花顫顫有些囁嚅,不知應該如何開口,因為母親曾經十分嚴肅的警告過她,絕不能讓旁人發現她們的住處。可是……
隻要一想到那少年虛弱的躺在雨水中的模樣,花顫顫便始終無法狠下心來。
花顫顫撲通一聲在花雲裳的麵前跪下:“娘,我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個受了很重的刀傷的人,求求您救救他吧。”
“你不會他把帶回來了吧?”花雲裳聲色內斂,有些微怒,這麼說著便想往屋外走去。
“沒有。”花顫顫急忙開口解釋,“那人傷的極重,離咱們這兒不近,我又抬他不動……”
後麵的話不待花顫顫說完,花雲裳便打斷了她的話:“那就好,去泡藥浴吧。”
“娘!”
“我去做飯了,等你泡完了就吃飯。”花雲裳無視了花顫顫的哀求,向著屋外走去。
花顫顫跪著上前抱住花雲裳的腿,希望花雲裳能夠改變注意。
然而花雲裳隻是以一種很嚴肅的口氣吐出四個字:“去泡藥浴!”
最終花顫顫還是頹然的鬆開了手……
望著那活潑可愛的女孩兒冒著雨離去的背影,柳皓然由不得有些動容,他堅信女孩兒還會回來,故而強打起精神,期盼著她回來“拯救”自己。
夜色漸沉,柳皓然就在這樣漫長而無望的等待中漸漸的耗光了所有的氣力,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柳皓然再次醒來的時候,乃是趴在一張並不那麼舒服的竹床上,天色暗沉,想是午夜十分,周遭的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柳皓然不由得神情緊繃,他這是在哪兒?
背上的傷顯然已好上許多,柳皓然翻身下床,想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卻是一腳踩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柳皓然不由得彈出老遠。
“啊,誰?”清麗的女聲有些慌亂的響起,隨即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小心翼翼的問詢道:“然?是你嗎?”
“是你救了我?”男子話中有些感激,卻又瞬間變為了質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較之於柳皓然質問的語氣,花顫顫顯然激動得多:“真是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柳皓然嗤笑一聲,卻未過於動容,依舊沉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花顫顫顯然被他的語調嚇了一跳,背靠著桌子,怔怔的說道:“你,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對不起。不過我發誓,我沒有亂動你的玉佩,隻是看了一眼。就一眼……”
隨即花顫顫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一時間甚至忘了這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
聽得花顫顫的解釋之後,柳皓然也終是鬆了口氣,沉默片刻後施施然的說了句:“謝謝你救我。”
這麼說著,柳皓然便借著月光想摸索著出去。
可是才走了兩步便撞上了不明物體,柳皓然這才如夢初醒,他現在是在一個極為陌生的環境之中。
花顫顫在聽得柳皓然“碰壁”之後方才如夢初醒,急忙向著柳皓然的方向行進:“你是不是餓了,你的傷啊還沒好,先回床上坐著吧,我給你去做吃的。”
“不必了勞煩姑娘了。”柳皓然稍稍用努力想從花顫顫的手中將她攙扶著他的手移開。
花顫顫卻是很是固執的挽著柳皓然的手:“這裏你又不熟,摔著了怎麼辦,還是我扶你吧。”
柳皓然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默認了花顫顫的好意:“謝謝。”
隨即想是想到什麼一般為方才自己的不當言行做著解釋:“剛剛我隻是有些害怕,說的話姑娘切莫在意。我也不餓,不必勞煩姑娘特意為我再做吃食,明早再說吧。”
“那怎麼行。”花顫顫本想說柳皓然昏迷了這麼久沒進食身體怎麼受得住?
可也能感受到男孩兒對自己的排斥,最終還是應下了,“好吧……你若是餓了,隨時叫我。”
“嗯。”輕應一聲後,柳皓然再次趴回了床上,卻是有些難以入眠。
許久後,柳皓然都快以為花顫顫要睡著了,卻聽得花顫顫試探般的聲音傳來:“你,睡了嗎?”
柳皓然本不想應答,可是在沉默數秒後又覺得自己對救命之人這種態度似是不妥,深吸口氣:“還沒有。”
“那,你的傷口還疼嗎?”
“好多了。”
“那就好。”不知怎的,花顫顫竟是比躺在床上的柳皓然興奮的多,“家裏療傷的藥材不多,待明早上山的時候我給你多采些回來。”
“謝謝。”這已然是這一晚柳皓然說道不知道第幾個謝謝了。
可是除了謝謝他又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總不能說姑娘的大恩大德無以為謝,小生決定以身相許吧?
思及此處,柳皓然自己也是愣住了,他竟生出了以身相許的想法?真是該死。
又過了良久,花顫顫終是再次開口:“那個,你是叫然嗎?全名是什麼啊?”
這一次柳皓然沒有再回答,即便他也感念花顫顫的救命之恩,但是他卻絕不會輕易在不信任的人麵前輕易的暴露身份。
“既然你不願說,那我以後叫你然哥吧。”花顫顫會意,自顧自的說道,“我叫酒顫顫,你可以叫我酒兒。”
“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