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衣,黑紗覆麵,身段妖嬈,步履輕盈,花顫顫如同下凡的妖女般在太子府內的屋簷上遊走。
偌大的太子府時常有侍衛四下裏巡邏,卻是未有一人注意到黑夜下那抹黑色,明目張膽的遊走於屋簷上的一抹亮色。
花顫顫冷笑一聲,繼續尋找著太子府內最繁華的院子,因著花顫顫並不知太子府內部構造的緣故,她便隻能對比院內的繁華。
正在花顫顫觀察之際,卻聽得一道厲聲冷喝:“姑娘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花顫顫不由得一驚,尋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一白衣青年靜靜的坐在一處院子的涼亭之內,手捧茶杯,似是絲毫不願將至放在眼裏。
花顫顫不由得自我安慰著,此男子定是正在賞月方才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否則……
她斷然不信此人如此年輕,竟有如此高絕的內功不成?
花顫顫不由得翻身而下,看似柔弱實則暗藏勁芒的掌風襲向那男子。那男子揮扇隨意一擋,卻是被力道震得有些後仰。
一番過招下來,那人方才對花顫顫有些正視,暗黑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姑娘好功夫。”
“多謝誇獎,你也不賴。”花顫顫這話算是很高的評價了。
她也確實有些動容,原以為眼前這個看起來麵容俊秀弱不經風的人是個賞月的謀事。如今看來想必是個守夜的高手了?
如此想著花顫顫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屋門,此院確實繁華,還有如此高手鎮守,想必定是太子住處無疑了。
花顫顫會心一笑,再次將目光轉回那人身上,也就是說隻要製住了眼前之人,屋內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子便隻能任由自己宰割了!
那男子感受到花顫顫炙熱的目光,忽覺有些好笑:“姑娘莫不是刺客吧?”
“是。”花顫顫大方的承認了此行的目的,沉聲道,“別廢話,出手吧。”
“你和別的刺客還真是不太一樣呢。”那男子柔聲一笑,正欲站起身來。
卻忽聞不遠處傳來一個快速的由遠及近的男聲:“太子殿下。”
花顫顫斜眼看了一眼來人,待得分辨清其口中隻言,卻不由得心下一沉,太子殿下?
來人快速的施展輕功來到那白衣男子身後站定,而那白衣男子也終是緩緩起身,微微抱拳道:“請賜教。”
男子起身之時,引的腰間銅鈴晃蕩,發出清脆而細微的碰撞之聲。
花顫顫本就是用暗器的高手,一身聽聲辨物的本事卻也不賴,自是將那細微的聲音盡收耳中。
循聲望去,卻是半塊銀鎖。
在震驚於眼前之人便是太子殿下之後,花顫顫卻是再次震驚於那太子腰間的半塊銀鎖。
那是?她當年贈予然哥的……定情之物?
花顫顫難以置信的抬頭望向柳皓然,凝視著柳皓然的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是……太子?”
“是。”柳皓然以為麵前的女子隻是震驚於自己那太子的身份,便也並未否認。
往昔回憶如潮水般襲來,花顫顫的目光有些濕潤,怔怔的望著柳皓然卻不知應當如何開口問詢。
可是一想到不久前打聽到的自家姐姐在太子府失蹤的消息便心緒難平,一邊是摯愛,一邊是長姐,讓她如何抉擇?
可是轉念一想,隻是在太子府失蹤,或許……
花顫顫滿眼通紅的最後再看了一眼柳皓然,決定還是從長計議,故而未做它言的轉身離去,施展她那足以驚豔天下的輕功飄然而去。
負手站於柳皓然身後的男子正欲去追,柳皓然卻是抬起手中折扇一擋:“隨她去吧。”
“殿下……”
望著花顫顫遠去的背影,柳皓然淺淺一笑:“放心吧,我自有良策。”
月明星稀,雲淡風輕,柳皓然眼中放出奇異的光彩,卻不知是在盤算著些什麼。
翌日,花顫顫裝作過路的行人般踱步繞著太子府走上一遭。
然而今日卻是大不相同,往日裏看不清深淺的太子府竟是那般的熱鬧。
難得熱鬧的太子府外人頭湧動,被人們圍的水泄不通,圍著外牆的某一處似是在看著告示。
徘徊在外的花顫顫麵色有些難看,不過一晚的功夫,這抓她的通緝令便貼出來了?
隨手拉住一個搖著頭從人群中出來的年輕男子,花顫顫含著笑輕聲詢問:“這位大哥,不知這太子府外今日怎的如此熱鬧?”
那人本就失落,如今被花顫顫拉住心情更是急躁,揮手便將花顫顫抓著她的手甩開。正欲動怒之際,卻對上了花顫顫那眼波流轉的目光。
瞧得花顫顫那輕紗下隱隱約約的絕美輪廓,那人怒容盡失,笑著為花顫顫顫解釋道:“這太子府張貼告示,太子為了討太子妃歡心,並且擇一武藝高強的近侍,十日後在此處比武招人。”
隨即歎一口氣,又道:“可惜我學藝不精,怕是無此福分了,最多也就圍觀看個熱鬧罷了。”
“謝謝大哥了。”花顫顫作別那人後便向著人群處走去,心下盤算著自己能有幾分勝算,而又是否會被太子認出。
待得擠進人群前排後一瞧,果不其然如那人所說,因著太子妃突是想要看看武林大會的盛況,奈何嫁做人婦不得遠行。
萬分寵愛太子妃的太子殿下便決定為她在太子府外舉辦一場小型的比試,並且許諾奪冠之人可得黃金百兩的報酬,以及進入太子府做太子貼身侍衛的資格。十日後便是比武之期。
十日不長,無心之人自也難做準備。至於外地之人,散播消息還需些時日,更何況路途之遙,怕是來者不多。
卻不知這太子打的什麼主意?
花顫顫緩緩的退出人群,卻依舊遙遙的凝望著告示,麵紗下已然嘴角微微翹起,心頭主意已定。這場比試簡直就是太子專門為她設置一般,給了她混入太子府的良機。
無論太子有何打算,而這場比試又是否會是陰謀?花顫顫現下最要緊的便是贏下這場比試,僅此而已。
十日之後,烈日當空,難得的大晴天,一個個或是看起來彪悍或是看起來文弱的男子將正中的比試台從三麵圍的水泄不通,而這第四麵正是太子府的外牆。
花顫顫一身飄逸煙羅長裙麵覆輕紗,混在人頭湧動的人群之中,神色淡然的望著比武的台子,與圍觀看戲之人無異。
人群中雖也混雜著許多身著勁裝的女子,卻多數還是男子,畢竟這正中的乃是比武台,習武女子本就不在多數。
花顫顫這一襲仙女下凡般的裝束本該顯得突兀才是,奈何大家的注意裏均是集中在那比武台上,難得有人將目光在花顫顫身上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