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妙很快就被陶錦繡帶到了二樓。
宴會還在繼續,眾人議論紛紛,但看到陶錦繡很快下樓來,都沉默下來。
她直奔眾人圍著的花若魚而去。
見陶錦繡過來,花若魚眼神閃了閃,微微將腰身沉了沉。
“大夫人。”
“小賤人,你到底對我的妙妙做了什麼?”
陶錦繡猛然一巴掌甩過來。
花若魚的眼神陡然冷冽,本能的想要攥住她的手腕給折斷,但餘光掃到後麵奔來的身影,還是強行忍耐下來。
電光石火之間,花若魚往後退了兩步,像是被東西絆倒了一般跌坐在地上,堪堪躲過陶錦繡的巴掌。
“大夫人,若魚做錯什麼了嗎?”
她雙手撐著地麵,眼淚汪汪的看著陶錦繡,陶錦繡沒打到她,跟著又揚起了手。
旁邊的人連忙阻攔。
“哎喲,邢夫人,這是做什麼,怎麼跟孩子置氣。”
“有話好好說,別打人。”
有她們阻攔,陶錦繡氣的跳腳,但也冷靜了幾分,惡狠狠的瞪著坐在地上的花若魚。
“你們問問她!妙妙出事,都是這個小賤人搞得!”
“不是的,我什麼都沒做。”
花若魚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手掌死死的捂住嘴巴,看上去弱柳扶風,陶錦繡心頭火氣越發大。
“你還狡辯?難道那個飲料不是你給妙妙喝的?”
“我隻是給姐姐端過去,但姐姐沒喝。”
花若魚委屈的咬唇,就聽背後傳來男人忍無可忍的聲音。
“夠了!”
邢彥森冷著臉大步過來。
他剛才正在和賓客們應酬,就見大家的眼神躲閃,好不容易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來不及生氣,就見陶錦繡要打花若魚。
今晚是邢家給花若魚認親晚宴,陶錦繡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老爺。”
陶錦繡見他過來,迎上來急急的說道:“都是這個小賤人搞的鬼,她給妙妙吃了臟東西,妙妙才會嘔吐的。”
她狠狠瞪了眼還在地上坐著的花若魚。
“就會裝可憐,誰讓你將妙妙的私事拿出來隨意亂說的?”
花若魚捂著嘴巴抬眸。
“我不是故意的......”
她沒反駁陶錦繡的話,隻是一味的掉淚,順著陶錦繡的話往下講,就像是一朵被折落的空穀幽蘭。
原本雪白的禮服也因為跌落在地而染上了一層灰塵,頭發也有些淩亂,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倒是怒目看著她的陶錦繡叉腰站著,穿的衣服也是富麗堂皇奢侈無比,色彩豔麗。
身上頭上更是插滿了明晃晃的首飾。
如此鮮明的對比,讓眾人對花若魚更加憐憫。
“不是一個媽生的,也難怪如此刻薄。”
“穿的衣服不錯,可連個項鏈手鏈都沒有,估計也是陶錦繡臨時應付給她的衣服。”
邢彥森的臉皮抽動了下。
“陶錦繡。”
他剛要說話,就聽後麵傳來一道清涼冰冷的聲音。
“當眾辱罵我未來的夫人,是不將我們蕭家放在眼裏?”
男人的聲音仿佛帶著森然冷意,在客廳中炸開。
周圍的溫度跟著驟然下降。
向三推著蕭祁洛出現在眾人眼前。
蕭祁洛戴著銀色的麵具,坐在輪椅上,他的眼神淩厲如同刀子般冰冷,沒人敢跟他對視,都低下了頭。
邢彥森連忙迎了上來。
“蕭少,沒想到你能來,真是我們邢家的榮幸。”
蕭祁洛沒看他一眼。
向三推著蕭祁洛繼續往前,將邢彥森甩在一邊,邢彥森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他來到了花若魚麵前。
花若魚在地上坐著,可憐巴巴的仰視著他,眼眸濕潤透徹,巴掌大的小臉蒼白柔弱,沒有一絲血色。
蕭祁洛的唇角輕輕上揚。
“起來。”
他將手伸向了花若魚。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而有力度,花若魚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到他的手掌心中。
她的手軟軟的,摸起來有種讓人舍不得放手的滑膩。
蕭祁洛眼神閃了閃,猛然將她拉起來。
“唔。”
他的力度大,花若魚猝不及防之下被拉起來,根本站不穩,腳尖在地上一點,踉踉蹌蹌的朝著他撞過去。
眾人有些擔心的捂上眼睛。
誰不知道蕭祁洛出了名的暴脾氣,自從五年前那場事故後,有服務員不小心碰到他,都被打了一頓扔出酒店。
如今花若魚這般直直的砸過去,他還不當場將她給拆解入腹?
但蕭祁洛沒發火。
他緊緊的攬住花若魚的腰,將人輕輕橫抱起來,放到腿上。
“嘶。”
眾人又是倒吸了口冷氣。
冷麵閻王竟然讓花若魚坐在他腿上了!
那可是蕭祁洛出了名的禁忌!
“疼麼?”
蕭祁洛的手輕輕放在花若魚的腳踝上。
他的手很熱,花若魚回過神來,連連搖頭。
“不疼,謝謝......你。”
她沒喊出來蕭祁洛的名字,臉上滿是感激,接著說道:“我是花,噢,不,是邢若魚,請問你是?”
“蕭祁洛。”
蕭祁洛淡淡的將名字告訴她,“你未來的丈夫。”
花若魚似乎愣了一下。
她仔細的打量著蕭祁洛,視線落在他的腿上,仿佛屁屁著火般從他身上彈下來。
可她的腳踝還帶著傷,差點又沒站穩,一股鑽心的痛,讓她剛剛下去的眼淚再次浮現上來。
她不管不顧,手指死死的攥著,轉頭看向旁邊的邢彥森。
“您讓我嫁的人,就是他嗎?”
花若魚的眼神清亮柔軟,透著被傷心後的痛苦絕望。
邢彥森突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對。”
他搓搓手,尷尬的瞪了眼陶錦繡。
關於這門婚事,他不是早就叮囑過,讓陶錦繡好好兒跟花若魚說說的麼。
可看花若魚的反應,分明是一字不知。
周圍人的眼神也怪異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花若魚沒有鬧,反而柔順的低下頭。
“既然是您安排的,那肯定是好的,我腳很痛,想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後,花若魚轉身慢慢上樓。
或許是剛才摔倒的緣故,她的右腳有些不舒服,走起來一瘸一拐的,她依舊倔強的扶著樓梯扶手,慢慢挪到了臥室。
眾人看不到她了。
臥室門關上,花若魚剛才臉上的傷心和眼淚都在瞬間收起。
“真是送上門來的好機會。”
花若魚冷冽一笑,哪兒還有半分受傷的樣子,將頭發紮緊,房門緊鎖。
她要再去一趟碧色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