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沒一件事稱得了心的!一群沒用的廢物連這些小事也幹不好!”
她轉身正欲喚來丫鬟,卻不料身後卻傳來嘲弄的女聲。
“李側妃的脾氣倒是大得很。”
“誰在那兒?”李纖柔猛地轉身,卻因著微弱的燭光看不清立在窗口那女子的麵容,隻是依稀可見她姣好的身形。
她雖然震驚但也沒失了理智,隻是背上隱隱有冷汗留下,不過此時丫鬟侍衛都退了出去,身邊沒個幫手,她也隻好強裝鎮定。
“你不是前些日子才差了你家婢子來尋得我嗎?這便不記得了。”
“你是...嶽樓那位?”
“正是。”
李纖柔聽聞此言,心才稍稍安定下來,得知對方身份之後她總算沒那麼害怕了。
正是這女人讓自己之前假做暹毒之症,去嫁禍王婧妍的。
她心中已是認定那女人和自己是一條戰線上的人了,總不至於傷害自己人。
思及此,李纖柔聲音溫和了些:“原來是貴人來訪,不過這些日子我雖一直在派婢子尋你,卻也總不見你蹤影,隻得了你的傳話,這才稍稍放心。”
“貴人若是想來拜訪,提前知會我一聲便是,像今日這般於你來說有風險,於我來說也著實是驚嚇了。”
她這番話就是想提醒下那女人,下次來的時候不要再鬼鬼祟祟了,將自己嚇了一跳。
女子的嘴角在黑暗中扯起一個冷笑。
“太子現下正派人追查你那件事,你是生怕他不知道這事是你蓄意而為?”
李纖柔被她帶著冷意的聲音一嗆,一時間倒也沒有搭腔。
她心中本就存著火,現在又被一個不知身份之人如此不客氣的對待,她當然是失了與那女人講話的興致了。
若不是她知曉那事,隻怕自己現在就找人來狠狠教訓那利嘴皮子了。
見李纖柔不說話,女子也不耽擱,她是半分也不願意與李氏待在一處的,於是直截了當道:“過幾日的寒食節上你隻需記得護住太子便好。”
“為什麼?”
“你不必細究原因,到時無論發生何事,你隻管做你的事情,旁的你無需多管。”
女子正要走,卻又聽見了李纖柔嗤笑的聲音。
“我身為太子側妃,他日殿下登基之後地位更甚,你又算得了什麼東西,三番兩次命令於我,先前也隻當你幫過我一回,待你溫和些。
不曾想你竟然這般蹬鼻子上臉,既需要我做事那便拿出個求人的意思來。”
女子是沒想到這李氏會如此說,她本欲離開這下卻停了下來,李纖柔還未察覺便感覺脖子上架著冰涼的一物,她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刀,這時隻聽女子的聲音中帶上了殺意。
“側妃好大的架子,我原以為你隻是腦子鈍些,卻不料你根本是個沒帶腦子的。
且不說你先前與我行的那事,若是被太子知道後會如何,現下你的性命握在我的手上,快些應了才是上道,同我論起甚麼長幼尊卑來。”
“你你你....別亂來...”
“我想著法子讓你得太子歡心,你倒是狼心狗肺,也罷也罷,我不如趁早收了你的命再扶了那太子妃便好,左右她現在正得太子心意。”
女子心知此時威逼利誘的重要性,王婧妍就是李氏的死穴,她一旦提了那女人,照著李氏那善妒心必定顧不上旁的了。
果真李纖柔在聽見王婧妍的名字之後,本來還想同女子周旋的心思便去了大半,鬆了語氣說道:“你真會幫我奪回殿下的寵愛?”
“是。”
“....好,那我便照你的去做,不過,我聽著你方才那話可是殿下會有危險?”
女子眸色一暗,似笑非笑。
“你大可放心,至今還無幾人能取得了當今太子的性命。”
“我曉得了。”李纖柔咬牙應道,女子這才滿意,收了手上的刀,施施然越窗出去了。回了嶽樓她便被一個黑衣男子攔住了。
“公子喚你。”
“我稍後再去可好?現在身上出了些汗有些難受。”素錦不似方才在李纖柔麵前那副冷冽的模樣,笑嘻嘻地說道。
男子卻不為所動,隻是生硬地從口中吐出來一個字:“請。”
素錦一下子斂了笑,蹬蹬蹬地跨上樓梯,隻餘下一句話:“你這人好生無趣。”
日子過得飛快,寒食節便到了。
這一日東宮中的婢子奴才都在忙活著晚宴的事情,王婧妍自然也包括在其中,她這幾天從小玉那兒也聽了一些前些年過寒食節的注意點,多少也算是了解了。
這件事是她在東宮後院掌權的第一步,王婧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此事出了差錯的。
她早就想明白了,既然自己是太子妃這件事情,已經不可更改了。
那麼她就一定要用這個名頭好好活下去,她骨子裏留著的仍然是軍人那種百折不撓的鮮血。
既然身在東宮後院,萬不能讓那些女人作弄了去,所以掌權是必要的,自然,討得太子爺的歡心也是不可少的。
“太子妃娘娘。”
廚子裏的下人們見到了現下這位正受寵的主子竟然屈尊到了這油煙之地,她們都驚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了,恭敬地行禮。
王婧妍嗯了一聲,淡淡道:“不用在意我,你們做自己的事情便好,我四處瞧瞧。”
“是。”
她確實也是四處看看,因著太子爺先前的提點,她特意留心了一些菜食,見到沒有熱食之後才放下心,她倒也不是不信任這些廚子,就是怕萬一出了個差錯那便不好辦了。
晚宴很快開始了,陳管家到了繡閣。
“娘娘,陳管家求見。”
“讓他進來。”
“是。”
陳管家進來之後看見太子妃還是素麵朝天的模樣,他有些楞了,問道:“娘娘怎的也不喚人來裝扮裝扮,晚宴還有不過兩個時辰便開始了。”
“寒食節...不是忌豔俗之物嗎?如此一來我還要化妝?”王婧妍反問道,她可是聽了那位爺說不能太過豔俗,否則會被視作對逝去之人的大不敬的,於是她也就沒想著裝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