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被敲響。
江振沉聲道:“進來。”
門推開,走進來一位三十來歲穿著黑色職業裝的精明女人,氣質幹練,沉穩,她目不斜視,恭敬道:“董事長。”
江蔚漫看見她進來時笑容有些玩味地瞥了一眼江越彬。
許雯珺,江振的首席秘書。
當然,她還有一個身份是江振的情人之一。
前世她被逐出家門,其中就有許雯珺的功勞,這個女人最初暗地裏為江越彬出謀劃策,結果就在江越彬以為自己終於是江家唯一的繼承人時,許雯珺這個女人就把夏明媛給帶回了江家。
江蔚漫不知道這盤棋局誰是執棋者,但是當身為棋子的她有了自己的意識,顯然就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任人擺布了。
“既然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漫漫才是受害者,那麼剩下的事情交給許秘書去處理就可以了。”江振看向自己大兒子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語氣嚴厲了幾分,“特別是你,這次就扣掉一個月的零花錢,給我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
“不是,爸你罰錯人了吧?”
江越彬一聽要被扣零花錢氣得肺都要炸了,他憤怒的指向陸慎行道:“又不是我逼著姓陸的劈腿,憑什麼扣我的零花錢?”
“閉嘴!”江振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瞪他,“再做被外人當槍使的蠢事,接下來半年的零花錢也別想要。”
江越彬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握著拳頭慪得胸口起伏,臉紅脖子粗,但是卻也不敢在和他爸頂嘴,隻好在心裏默默地又給陸慎行記了一筆。
“爸,您消消氣,大哥也不是故意的。”坐在江振身邊的江蔚漫給他順了順後背,努力的維持著在江振麵前“貼心小棉襖”的人設。
江振摸了摸江蔚漫的後腦勺,聲音不似之前的嚴厲,臉上也難得浮現幾分笑容,他不動神色瞥了一眼至始至終都沉默的陸慎行,對江蔚漫說:“之前你要去參加這個節目爸爸就不同意,如今退賽了也好,下周一開始就到公司實習,讓慎行帶著你先認認臉,熟悉熟悉公司的業務,別以後自己家裏都有什麼產業都不知道。”
江振這個安排顯然是臨時決定的,讓她去公司實習就算了,還把她安排給陸慎行,讓陸慎行親自帶,明顯就是想讓她修複和陸慎行之間的關係。
“好的爸爸。”江蔚漫哪怕再不情願也不會反駁江振,這就是她比江越彬受寵的原因,因為她隻會順著江振,對江振的安排從來不會有異議。
江振對她的乖順顯然很滿意。
許雯珺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適時提醒道:“董事長,您該出發了。”
江振頷首點頭,他起身,拍了拍陸慎行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慎行啊,江叔叔就漫漫這一個寶貝女兒,優秀的男士是不會讓心愛的女孩受委屈的。”
“我知道。”陸慎行低垂著眉眼道,“這件事是一個誤會,江叔叔請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江蔚漫在心中嗤笑,見鬼的誤會。
江越彬翻了個白眼,顯然也當陸慎行在放屁,不過一想到夏明媛,他臉上的神情變得又有些不爽,要知道在這之前他還追過夏明媛,隻是一直被這個女人吊著,誰知道人家扭頭就撲進陸慎行的懷抱,可能私底下這倆人還抱在一起嘲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越想就越氣,要是眼刀能殺人,江越彬已經把陸慎行給淩遲了。
江蔚漫三人把江振送到門口,目送著江振上車,她看著許雯珺給江振關上陳車門後坐到副駕駛上,下一刻倆人視線不期而遇,江蔚漫笑了笑,許雯珺頷首點頭,司機發動車子離開。
三人回到客廳裏,老頭子一走,江越彬就開始發作了,他手臂懶洋洋的搭在江蔚漫坐的沙發上,瞥了一眼在江蔚漫對麵的陸慎行,一臉陰陽怪氣道:“現在的狗仔啊是真敢編,咱們陸總隻是和女人吃個飯順便送人回家都能編成戀情,他們又不是住在你床底下,親眼看見你們滾床單,對吧?”
江蔚漫淡定的喝著秋姨讓廚房燉的燕窩,知道江越彬這個攪屎棍這是在惡心自己,她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懶散的附和了一聲:“是啊,真不怕陸總告他們誹謗。”
江越彬翹著的二郎腿掉了下去,有些不敢置信的低頭看江蔚漫,視線在江蔚漫和陸慎行這倆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突然就樂了,這是鬧掰了啊。
他簡直喜聞樂見,等會一定要約人去賽道上跑兩圈慶祝一下!
陸慎行坐在單人沙發上隨意支著頭,他沒給江越彬一個正眼,看向江蔚漫張揚漂亮的眼睛輕飄飄地說:“漫漫到是提醒了我,就是不知道我告他們誹謗,會不會收獲意外的驚喜。”
他的聲音質感微啞,像砂紙磨在掌心,搔得人心發癢。
詐我呢,江蔚漫嘴角上挑,坦然的對上陸慎行那雙審視的眼睛,鼓勵道:“那就去告啊,法律會站在公正這一邊的。”
“就是,咱有錢,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江越彬抖著腿,起哄道,“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妹夫你說想告誰?哥這就幫你打電話,讓法務部發律師函。”
陸慎行抬手,身後的徐助理遞上來一份文件,他手腕一撇,把東西扔在大理石的茶幾上,抬了抬眼皮看向江越彬。
“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
紙張以及照片散落了一桌。
江蔚漫見對麵的男人單腿蹺起,膝蓋往下,身著一身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裝,褲線垂直至腳踝,腳上一雙黑亮皮鞋,鞋尖此時與矮幾持平,眼中無人。
江越彬湊過去隨意地抓過幾張紙掃了一眼,下一刻不敢置信地又去看那些照片,他雖然不滿陸慎行這副高傲樣子,但是此時也敢怒不敢言。
江蔚漫剛想看呢,就見江越彬摸出打火機一點,火苗竄起,隨著飄起的黑煙,他鬆手,東西散落在大理石茶幾上。
江越彬抬起頭,眼球四周都布滿了紅血絲,麵部猙獰地指尖點了點陸慎行,走之前咬牙切齒地放下狠話。
“陸慎行,咱們走著瞧,這事兒沒完!”
江蔚漫看得都忍不住想鼓掌,這麼多年了,江越彬真是記吃不記打,明明鬥不過陸慎行,偏偏還日常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結果每次氣得暴走的都是他自己,勇士啊。
“礙事的走了。”
陸慎行彈了彈飄到衣袖上的紙灰,他起身,走到江蔚漫的麵前,俯下身,單手把她禁錮在臂彎和沙發裏。
“現在,該解決我們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