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柳撿起來打開,果然是警告她不能將她失音之事告訴宸王。嫵柳留了個心眼,將宣紙折好之後藏於袖中。
“娘娘,夫人受了王爺的命,前來探望您了。”許側妃的丫鬟玉蘭踩著蓮步進來通報。許側妃的身形狠狠地震了一下,慌不迭的撞開嫵柳撲到自己額娘懷裏。
許夫人心疼女兒,在看到許琳琅的那一刻就潸然淚下。
嫵柳看清許琳琅心中湧動的恨意,便識趣了的退了下去。
許側妃苦在心頭,卻不能言說,如今看到自己的額娘,更是心中委屈,把自己受的苦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額娘,許夫人心疼的厲害,母女兩抱頭痛哭。許夫人雖有心給許琳琅報仇雪恨,但心中明了,與權勢滔天的蕭丞相相比,許大學士的勢力根本無法與之比擬。這次的事隻能讓她吃個啞巴虧。
但她許家也不是吃素的兔子。這件事必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許琳琅哭過之後,纖纖素手從旁邊朱紅漆的木托盤上拿起一隻硯台,快速地在宣紙上寫下一封書信,又從自己頭上的發髻上摘下一個鶴嘴綠寶石流銀簪子,配合書信一同交到許夫人手上。
囑咐她一定要交到許大學士手裏。如今朝堂之上,蕭家權傾朝野。她又因失了這副好嗓子,在宸王府失寵幾乎是必然的事。她好恨,好不甘心!明明離那妃位就隻差一步,卻鬧得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許琳琅並不甘心善罷甘休,她在蕭鳳鸞麵前應承也隻是應承罷了。書信裏頭她已經將事情的原委全部寫清楚。並告誡許家人提防蕭家。最重要的是,收集蕭家的罪證。
許琳琅成竹在胸,滿腔的恨意在眼眸中湧動,自己手握蕭妃的命脈,她又害得自己落到這步田地。不讓她跪在自己麵前。她死都不會瞑目。
許夫人收下書信,雙眼含淚,又在寧玉苑待了許久才離開。
許夫人剛走,許側妃就示意嫵柳進去。
嫵柳款步而來。許琳琅半臥在鋪著銀狐皮的雕花填漆椅上。認真的端詳起嫵柳來。
隻見她今日一身蔥黃棉綾裙子,衣領處的花瓣刺繡十分好看,頭上三千青絲綰成一個簡單的發髻。在後背處輕輕垂下一把,隻簪了一個分外素雅的蜻蜓點水鏤空簪。
這些物什還是她見她可憐,賞賜給她的,穿在自己自己身上有些顯小,許琳琅不太喜歡這種顏色,對她而言素的過分,可穿在嫵柳的身上竟然這樣好看。
一股女人天生的妒意油然而生。想起今天在她院子裏,宸王當著她的麵兒肆無忌憚的看她的臉蛋,徐琳琅就覺得自己的心窩子處,像是被人用開水燙過一樣的生疼。
嫵柳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又怎麼會看不出許側妃心中的嫉妒呢,她的心已經被嫉妒的黃色填的滿滿當當,即便沒有去細細觀察她的神情,嫵柳也知道,因宸王今日和自己的閑言兩句。
自己已經把這位側妃娘娘得罪的徹底。
“不知娘娘差奴婢前來,所為何事。”嫵柳紅唇輕啟,說出的話也柔柔軟軟。“外人且說,許妃娘娘如今失去了一副好嗓子。定會失了王爺的寵愛。可依奴婢看來,此事根本是子虛烏有。”
嫵柳的話音剛落,許側妃美豔的臉龐上就湧出一絲欣喜,她顯然自己也是這麼認為,強烈的不安全感讓她希望有個人能來安慰她幾句,哪怕騙她也好。
“娘娘您看,王爺今天親自來看您,言談之中對您的情況頗為關切。”嫵柳心中篤定,想要解開許側妃對她的敵意,就一定是從宸王下手。“宸王殿下絲毫不避諱您感染風寒的事,親自扶您給太醫醫治。您說,這哪裏是失了寵愛的妃子待遇。”
幾句話一出,許琳琅的麵色頓有緩和,如今她失聲,蕭王妃和佟側妃兩個人對宸王殿下亦步亦趨,再加上這王府裏頭數不清的美人侍妾。她真的很怕有朝一日宸王徹底的忘了她,她便隻能在這王府冷院裏孤苦一生。
“娘娘,您放寬心。您現在需要做的事養好身子,宸王殿下,他眼裏是有您的。”
嫵柳充滿蠱惑力的聲音讓許琳琅的內心平靜了不少,那顆心的顏色也不似剛才那般明晃晃的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