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一刻，刀光劍影下，說話的那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無聲地飛出數丈遠。

　　血珠四濺。

　　滿庭無聲。

　　徐縱站在原地，他冷冷地擦拭著染血的劍身，動作可謂是不徐不疾，又帶著一絲狠厲的意味。

　　剩餘的賊寇們一哄而上。

　　繁密的人影刹那間鬥得昏天暗地，然而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很久。數秒之內，賊寇一個個接連倒地。

　　徐縱款步地走到一位還未死絕的賊寇麵前，伸手緊緊扼住他的下顎，沉聲問：“是誰？”

　　賊寇目光淩淩，眼神仿佛沁了毒。他後齒一咬，剛想服毒自盡。說時遲那時快，徐縱抬手就將他打暈。

　　處理完這一切，他朝蘇策蘭走來。步伐不緊不慢，一路濺起泥灘中的水漬。

　　蘇策蘭目光上移，一身金絲赤色飛魚服，手持一把泛著冷光和鮮血的繡春刀，刀柄上玄色劍穗正晃蕩著。他黑布結束，身形如鬆。

　　夜色太黑了，她難以看清他的五官，隻瞥見鮮血從他的指間一滴一滴淌落。

　　蘇策蘭癱倒在地上，滿身泥水、血水，模樣難堪萬分。

　　徐縱走到她麵前，蘇策蘭隻覺腕上一熱，接著就被一把拽了起來。

　　她扶正鬥笠，平複著情緒。默了片刻，明知故問道：“閣下是何人？”

　　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北鎮撫司指揮使，徐縱。”

　　蘇策蘭頷首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徐縱像是不願多說，目光在她臉上頓了一下，邁開步伐，冷然道：“走。”

　　蘇策蘭哪敢耽擱，她盯住徐縱的背影，剛一邁步，便故意悶哼一聲，跌倒在地。

　　聽見身後動靜，徐縱回頭看她，蹙眉道：“怎麼？”

　　蘇策蘭咬著下唇，一手捂住腳踝。垂落的發絲被狂風吹得淩亂，她低聲道：“......我，我腳崴了。”

　　聞言，徐縱的目光落到她羊脂玉般白皙的腳踝上，隻一瞬便移開，向她伸出手，道：“我扶你。”

　　蘇策蘭抬袖，徐縱剛拉住她的手肘，稍一用力，還沒反應過來，隻覺懷裏冷不丁落了個香溫玉軟。女子細膩的肌膚從單薄的綢衣裏透出些許，傳來溫熱的觸感。

　　徐縱身形微滯，而這時，蘇策蘭環住他的腰身，一邊趁機探手摸向他後腰上的繡春刀柄。

　　徐縱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與此同時，蘇策蘭收回手，掌心一攥，隱在寬大的衣袖下。

　　不遠處，蠻姨踉踉蹌蹌地奔過來，焦心地大叫道：“嚇死老奴了！帝姬！您沒傷到吧？！”

　　“我沒事，半夏呢？”

　　蠻姨不回話，拉著衣服，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確幸並無大礙後，才心有餘悸地道：“帝姬沒事就好，半夏嚇暈過去了，現在已被幾位大人安頓好。帝姬無需擔心。”

　　徐縱見蘇策蘭有人照拂，就站在原地，示意道：“夜深盡量少外出。”

　　蘇策蘭點了點頭，直到目送他的背影完全遠去，手才從衣袖中伸出來。她慢慢地張開掌心，赫然展露出一條玄色的劍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