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一片暗沉。
黑壓壓的烏雲密布,轉瞬間就是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瘋狂砸落在窗柩。
伴隨著轟鳴的雷聲,一道閃電劃開黯沉的雨夜,照眏出床邊一張惶然忿懣的臉。
“別過來!”
沈汐雲腳步後挪,警惕地瞪著朝她逼近,想檢驗她是不是處子的兩個瘋女人。
餘光瞥見床邊櫃子上的小盆栽,她猛地抓起,朝那個逼近而來的女人砸去。
電光火石間,一個點煙器飛了過來!
一下子打中了她的手,手中的盆栽應聲落地。
她憤恨的瞪著左前方的位置,一個恍神卻被逼近過來的兩人鉗製住,按倒在身後的大床。
“動作快點。”
一道油膩的聲音倏然響起,屋裏分明房門緊閉,沈汐雲卻感覺層層惡寒向自己襲來。
兩女醫務人員絲毫不敢懈怠,很快檢驗完畢。
畢恭畢敬道:“是。”
沈汐雲羞憤不已,慌忙掙紮著想將散落在地的貼身衣物撿起,手剛伸出去,卻看到一隻白色鞋子將它踩住。
那道裹挾著寒意的油膩聲音再次響起。
“用不著了,小姑娘,既然已經簽了合同,那麼就乖乖聽我的。”
沈汐雲忿怒的仰頭,還沒看清楚來人的模樣,雙手就被對方鉗製住,再次被按倒在床上。
嘴上被強行捂住了一塊溫熱的毛巾,隻是刺鼻的味道讓她渾身癱軟,再也沒有抵抗力。
“今天可是大主顧,你們盯著,別搞砸了。”男人交代後便離開,沈汐雲卻昏昏沉沉,心中是極度的不安。
門再次被推開,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走進來,男人隻是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目光落在床上沈汐雲嬌小充滿誘惑的身體之上。
冰涼的眸光睨著她精致的鎖骨,他欺身而下,猛地轉頭,冷厲的眼神掃向還站在幾步之外的兩人。
“想當觀眾?”
兩人瑟縮了一下,忙不迭的搖頭,又連忙跑出房間。
房門應聲開了又關。
四周陡然沉寂得駭人。
之後發生的事情,沈汐雲一生都不想記起,卻又一生都無法忘記。
當事情已成定局,偌大的落地窗被白茫茫的霧氣籠罩,掩蓋了一室旖旎。
黯淡的光亮下,白皙玲瓏的身軀癱軟在男人精壯的臂膀裏。
沈汐雲疲憊不堪的躺著,晶瑩的眼眸中蒙著一層氤氳。
更疼的是心裏。
等聽到勻稱的呼吸聲後,她快速從男人懷裏掙開,下了床去撿散落地在的衣物。
她要立刻回去問個明白!
“幹什麼......”他低沉的嗓音,猶似地獄裏傳來的魔音,掠過她的耳畔。
修長的大手已然將她摟住,黑暗中卻看不清他的模樣
瞳孔猛地一縮,一股怒氣從心底直竄頭頂!
她一把抄起床邊櫃子上的另一個盆栽用力朝男人腦袋砸去!
瞬間,盆栽裂開,殷紅血液淌落下來!
男人愕然。
緊接著,昏了過去。
沈汐雲將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甩開,把撿起的衣服穿好,套上他的西服外套,掩蓋那被撕裂的衣擺。
拿起桌邊的合同,恨不得將白紙上那道有殘缺的紅色指紋撕碎,摔門離開。
沈汐雲攥緊手裏的合同,強忍著徹骨的疼痛,直接跑回沈家。
她要問問後媽林雨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眀明說隻要敷衍一下這相親的流程,男方就會給一張三百萬的支票作為彩禮,以作爸爸骨髓移植的手術費用。
可是,事情卻似乎出乎自己的預料,那個男人,分明就是在做不正當生意。
趕回沈家,整棟房子居然燈火明亮。
她滿心疑竇的拉開大門,才踏進沒幾步就踢到一隻男式皮鞋。
驀地聲從爸爸房間裏傳出來。
她跑到房間門口時,房內的翻雲覆雨正好結束。
後媽嬌軟的嗔怪聲從房間裏傳出來:“青晨,我們的寶寶都兩個多月了,你打算幾時跟我結婚啊?”
沈汐雲雙眸大睜,心裏狠狠一悸。
他們居然搞到一起來?!
小叔古怪的聲音緊隨而至:“剛才醫院那邊來過電話,大哥病情惡化,叫我去簽病危通知書。”
“那你要去簽嗎?”
沈汐雲怎麼也不會忘記後媽說這話時肆意的大笑,她幾乎想進房間抽她。
若不是想知道兩人還會繼續說些什麼,她早就衝進去弄成這個賤人了!
“笨蛋,大哥要是活著,沈氏又怎麼會到我們兒子的手上?至於沈汐雲......”
“安心,這幾天她正好是危險期,出去之前我給她下了點藥,現在......嘿嘿......”
“這次我找的人說對方可是個大單子,如果事情一成,咱們的錢一到手,我就把她直接賣到國外去,到時候死無對證的事情,誰也不會追究。”
“至於她拚死拚活,沈氏還不是到了你我的手中,未來,沈家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兩人又糾纏在一起。
她瞬間滑落在地,整個人像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
驀地又掙紮著起身,往外跑去。
忿懣,厭惡,痛心。
大雨滂沱,雷聲轟鳴。
她不管不顧,一頭紮進雨幕,往醫院跑去。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賢淑體貼的後媽,和藹可親的小叔,統統都是假的。
這一刻,隻有見到爸爸,陪在他身旁,她才會覺得生命裏還有陪伴,還有關愛。
爸爸生病,沈氏的形勢每況愈下,債主上門追債,這些都壓不倒她,她可以掙錢,可以還債,可以照顧爸爸,等爸爸的病好起來,一家人還像以前一樣和和美美。
但如今......
想起小叔說爸爸病情惡化,沈汐雲加快了腳步,卻陡然栽倒在水窪裏,掙紮起身時,腳上的鞋掉了,她來不及找,隻顧著更快的往前跑。
等她跑到醫院,臉上的妝已經被大雨淋花了,秀麗的小臉上滿是水漬,不知是雨還是淚。
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引來眾人好奇的目光。
一個醫務人員叫她:“沈青山是你父親吧?”
“是......”
“沈青山錯過最合適的手術時間,沒能搶救過來,你......唉!”
“爸——”
她跑進手術室時,白色的布條正好將爸爸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蓋住,他的雙眼還睜著。
顯然是無法瞑目!
沈汐雲衝上前去,將醫生推開,牢牢抱緊爸爸的屍體,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栗,眼底的淚水再也無法抑製的淌落下來。
她撕心的哭聲讓周圍那些對病人生死習以為常的醫生都忍不住抹了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