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大包小包的提著周澤的“行李”,喘著粗氣跟在周澤後麵。
周澤不知道思考著什麼,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
他埋頭看地不看人,沒注意到前麵的周澤已經停了下來,直接撞了上去。
“哎喲——”家仆驚叫出聲。
注意到自己的魯莽,又看見周澤似乎有些惱怒,家仆訕訕的笑了笑。
“姑爺,意外意外。”
“亥,要是根本就不看路,你要眼睛幹什麼?”周澤說話陰晴不定,嚇的家仆脊骨發涼。
家仆急忙搖搖頭。
“姑爺,我一定看路,饒我一次。”
等到了趙無霜的閨房時,房門緊閉,趙無霜似是已經睡著了。
“瑤瑤姐,你開開門。”
家仆這次格外有眼力見,不等周澤開口,就替他招呼著開門。
說完以後,還討好的朝周澤笑了笑。
裏麵的人顯然並不想見周澤,等了半天,門才打開。
“進來吧,別弄出聲響,我家小姐已經睡了。”丫鬟對周澤的態度轉變倒不大,依舊指高氣昂。
周澤找回了熟識的感覺,莫名覺得有些舒坦。
自從周澤考中狀元,先前嘲諷他的人都成了狗腿子,不斷找機會討好周澤,似乎曾經辱罵周澤的不是他們一樣。
家仆和周澤一起進了屋,放下行李就馬上出來了。
丫鬟瑤瑤把他演到先前鋪好的地鋪處。
“我家小姐臥榻之側不能有旁人,委屈你打地鋪睡了。”瑤瑤平淡的說。
說完就要走,臨走又補一句。
“你的那些東西別亂放,也別弄丟,弄壞了我們小姐的東西,否則饒不了你。”
丫鬟雖然知道她傷害不了周澤什麼,但還是維護自己從小跟到大的小姐。
她自打入府就服侍小姐,從沒有見過小姐比結婚時更無奈的表情。
不過想想也是,誰願意和一個與自己毫無情意,還慫包廢物的人結婚了。
她從小就護著小姐,自然想要為小姐打抱不平。
可小姐卻願意為了自己心中的大誌犧牲兒女情長,她隻是個丫鬟,又能說什麼呢?隻能暗自保護小姐。
趙無霜已經熟睡,周澤也無心去打擾他。
讓他搬來一起住,何止是為難趙無雙,也是在為難他自己。
先前好歹還有張床可以趟,現在倒好了,到了這兒隻有打地鋪的份。
不過趙無霜的屋子是比那個破茅屋要好聞的多,散著淡淡的花香,又幹淨整潔。
周澤寬慰自己。
然後他動手整了整臥鋪,鑽進去倒頭就睡。
已經是春天了,可夜裏還是寒冷。
丫鬟給他的被子輕薄,周澤半夜迷迷瞪瞪的被凍醒了一次。
反應過來後,找了幾件衣服蓋在身上,就又睡過去了。
第二天果不其然,周澤染上了風寒。
他又早早的被凍醒了,再無睡意,就縮在被窩裏幹躺著。
躺了沒多久,覺得自己鼻子癢癢的。
周澤懶懶地從被窩裏伸出手,揉了揉。
結果......
“哈欠——”周澤一個噴嚏響徹雲霄,吵醒了還在安睡的趙無霜。
趙無霜還沒完全清醒,扭了個頭又想睡去,結果周澤的哈欠打個不停。
趙無霜就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她起來穿戴好衣物,想去叫丫鬟來給自己整理頭發。
還沒走幾步,她看見屏風後麵躺在地上的周澤,哈欠聲不停。
周澤意識到自己吵醒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朝她笑了笑,一聲抱歉,說的斷斷續續。
看到此情此景,趙無霜其實是有些愧疚的。
她並非不知道春日夜寒,隻是不想與周澤待在一起,甚至連見一麵都不行,所以才故意讓瑤瑤把他安排到這個地方。
如果周澤再睡得靠裏麵點,也許就不會染上風寒了。
“我已經醒了,你進去睡吧。”趙無霜試探的說。
周澤一軲轆,從被窩裏爬出來:“不用了,趙姑娘,我其實早就醒了。”
他說這話一下子拉大了他和趙無霜之間的距離,像是嫌棄趙無霜,細品還有那麼點兒怨恨趙無雙讓他睡在這兒,才早早被凍醒的意思。
趙無雙顯然會錯意了。
她見周澤這副樣子,暗罵一句不識好歹,扭頭走了。
打開門才意識到起的有些早了,連丫鬟都還沒起來呢。
趙無霜索性回到自己的書案上,他取了幾本兵書,點燃了提神醒腦的香爐,專心致誌的看著。
美景配美人,周澤想。
趙無霜的容貌相當出挑,放在人堆裏,都能第一眼就被她吸引過去,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黯淡無光。
哪怕趙無霜穿著素色的衣裳,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容貌光彩奪人。
周澤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
“娘子,你在看什麼呀?”
周澤湊到趙無霜身旁說話,他的聲音依舊清晰隻是帶著些鼻音。
在意識到上次說錯話後,周澤改了稱呼。
趙無霜顯然更不滿意這個稱呼,拋給他一個眼刀,把書放回原位。
她推開周澤,拿了把竹製的劍,去院外練功。
周澤無事可做,也跟了上去。
院內,趙無雙揮劍伶俐,沒有束起的頭發,隨著動作搖動,卻並不礙事。
衣擺和發絲一起搖動,為她的動作添了兩分輕巧優美。
周澤看的入神,等他意識到時,他已經走到了趙無霜的麵前。
趙無霜的招式被他突然打斷,頗有不滿,又不想傷及他人。
“ 呔。”趙無霜輕哄一聲,下盤用力,停住了腳步。
“你擋在我麵前做什麼!”趙無霜頗為不滿,“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
顯然,周澤知道。
“娘子,意外罷了,我隻是想和你比試比試。”
周澤已經改了對趙無雙的稱呼。
畢竟他們已經成婚,他要是一直叫趙無霜“趙姑娘”恐怕會被人說閑話,趙老太君也肯定不滿意。
不過趙無霜顯然被氣昏了頭,沒有注意到周澤對他的稱呼。
“和我比試,周澤,你是文科狀元不假,但是文武兩不相通,你哪兒來的自信?”趙無雙氣憤道。
她並不把周澤說的話當真,以為這是周澤為了搪塞她隨便編的借口。
如果周澤知道她內心的想法,一定會極力否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