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一輛林肯車緩緩地停在了私人醫院門口,司機立即下車跑到後座打開車門,彎腰畢恭畢敬:“夫人,到了。”
隻見一雙修長的腿從車裏邁下,身著黑色修身長裙的季然瞥了眼緊跟在身後的車,彎了彎唇角後踩著高跟鞋朝著醫院大廳走去。
她還沒有走幾步,就有人在身後喊她。
“季然!”
季然置若罔聞,繼續朝前走著。
“你給我站住,你聽到沒有。”葉蘇跑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走到了她的前麵擋住了她的去路。
但是,很快,身後的幾個保鏢立即上前要護著季然。
季然一個眼神製住了,然後甩掉了葉蘇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冷著臉說:“首先,你得喊我小媽。其次,鄧醫生想必也通知你了,葉老病危,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浪費時間。”
這時候,醫院門口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頻繁響起,葉家大大小小的親戚全部趕來了。
葉蘇回頭看了眼,冷笑了聲:“你是不是早就盼著這個時候了,等著我爸死。”
“盼著這一天的是你們葉家的人,恐怕早就琢磨著怎麼瓜分葉老的資產。”
季然沒有心思跟葉蘇周旋,轉身就繼續往住院樓走去,身後的幾個保鏢立即跟上。
“哎呦,前麵那個不就是我們的小媽季然嗎?”葉子銘抬起手臂勾住妹妹葉蘇的肩膀,目光緊盯著前麵在走的季然,唇角別有深意地笑著。
“爸都病危了,你還笑得出來。”
葉蘇白了眼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推開他的手臂往前走。
葉子銘滿不在意地說:“老頭子住院也不是一時半載了,病危書都下了好幾次了,他福大命大,這一次也會是虛驚一場。”
病房門口。
葉子銘和葉蘇剛想進去就被門口站崗的人給攔住了,說:“老爺說了,他想跟夫人單獨聊幾句。”
“你看,還能聊天,說明問題不大。”葉子銘攤了攤手,心大地道。
葉蘇卻皺起了眉頭,因為她在病房外看到了她爸的私人律師還有理財經理。
“哥,你說要是爸爸把錢全部留給了季然怎麼辦?”
“你開什麼玩笑。”
“我說萬一。”
“我就娶了季然,肥水不流外人田,葉家的錢還是葉家的!”
“你有病。”葉蘇忍不住罵了一句。
過了幾分鐘後,季然從病房出來,說:“葉老讓你們進去。”
葉蘇與季然對視了眼,繼而走近了病房。
這一晚,葉老沒有熬過去,而他早就立好了遺囑。
兩天後,葉老的追悼會上,葉家人因為遺囑的事情爭執了起來,鬧得不可開交。
季然一身黑色套裝,秀發盤起,,精致的小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但也掩蓋不住她的憔悴之色。
“吵夠了嗎?”她從椅子上站起身,厲聲嗬斥,“葉老生前,你們誰為他分擔過辛苦,他死了卻想著剝奪他的遺產。”
不知道哪來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聽心中不爽了,陰陽怪氣地道:“是啊,我們沒替他分擔,你倒是替他做了什麼,還不是惦記著他的錢。他一咽氣,就把葉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了你,你這輩子可是不用愁了。”
“你不服氣嗎?”季然冷眼瞧著這位大姨。
“是不服氣。”
“不服氣,忍著!”
這位大姨一口悶氣上不來,忍不住就動手推了把季然,“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外姓人!”
季然身子往後倒,腳下一滑,差點就要摔在地上了。
這時,不知道從哪伸出了的一隻手臂,勾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扶正了。
她側目看去,就見他一雙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渾身透著淩人的壓迫感。
心臟驟然縮緊,她下意識就和他分開了些距離,他睨了她一眼,低頭喊了聲:“夫人。”
季然站穩了腳步,還不等她說什麼,那大姨就開始嚷嚷起來。
“當初葉知秋娶了你這個小妖精就是個笑話,一把年紀了,貪圖你又年輕又漂亮,臨老臨老還娶了個小媳婦。結果呢,被你這小妖精給耗盡了精力。才兩年不到的功夫,身體就敗壞了。”
說著說著,這大姨還哭喊了起來,一個勁地為葉老抱不平,仿佛就是季然害死了葉老。
季然煩躁地閉了閉眼,“太吵了。”
“你?”
“遺囑上怎麼寫就怎麼來,沒你一分錢你再怎麼鬧騰也不會分你一分錢。”季然紅唇微微揚起,涼薄的視線投向在場的所有人,仿佛是在警告想要鬧事的人,鬧事也休想拿到葉家的一分錢。
葉蘇站在一旁瞧著好戲,還以為自己這幫不好對付的親戚能讓季然下不來台,結果反倒是被她給唬住了,有點忍不住想要給她鼓掌呢。
“我們這小媽可真厲害,氣場強大到誰也不敢多說幾句。”葉蘇對著葉子銘道。
葉子銘紅著眼睛,剛哭過,吸了吸鼻子上說:“還不是咱爸培養的。”
“她現在可成了葉氏集團第一大股東,我這心裏怎麼有點堵呢。”
“你也不是這會兒堵了,從她成了咱小媽那天起,你就堵了。”
葉蘇抿了下唇,小聲地說:“有什麼辦法治治她?”
葉子銘眯了眯眼,驚訝地看著葉蘇,“你想什麼餿主意呢?”
“我要好好想想。”
追悼會結束後,天空驟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季然剛往車邊走去,衣角就濕了一片。
下一刻,雨水被擋住了。
她側目看去,就見有人將一把黑傘舉在了她的頭頂,他擁有著一張令人驚豔的麵龐,眉目微斂,顯得幾分嚴肅和冷冽。
“方才謝謝你扶了我。”
“應該的,夫人。”
季然唇角勾起一道弧度,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從來不去記身邊保鏢的名字,甚至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
隻是眼前這個,有點亮眼。
“陸柯。”
季然在嘴邊輕念了這兩個字,邁開步子正要穿過馬路走到對麵,突然不知道從哪裏馳騁而來的摩托車朝著季然開過來。
眼疾手快,陸柯拽過季然的肩膀將她按入了懷裏,穩妥地躲過了飛馳而過的摩托車。
季然靠在陸柯的肩上,喘著粗氣看向飛馳而去的摩托車,開摩托車的人回頭朝著她看了眼。
一瞬間的感覺,季然覺得這並不像是意外,而是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