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明的笑容痞裏痞氣的,將那根球棒在桌上輕輕壓了壓,冷笑道:“小嫂子,怎麼不說話了?要是我說,小嫂子為了自己的利益,倒是挺拚啊。怎麼?這是終於知道跟著我哥的好了?”
肖連成蹙眉道:“肖月明,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我說的什麼話,爺爺聽得不清楚嗎?”肖月明靠近了一些,含笑道:“爺爺,您為什麼張口允了讓我進門,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小嫂子這樣威脅您,您真的咽得下這口氣?”
肖連成自然不願意,他麵色陰鷙,看了蘇溯一眼,這才道:“你們都差不多就行了,這件事我既然做了主,就不可能再有更改的餘地,你也用不著在這裏說三道四,”他冷聲道:“蘇溯,日後你做事,還是聽肖敬廷的話吧,若是他在,他不可能允準你如此。”
肖月明這才將手中的球棒收了,漫不經心道:“我就知道爺爺您對我好。”
“是麼?”蘇溯輕笑道,她靠近了一點,道:“隻可惜我不太吃這一套,你也不用拿著這根球棒威脅我。你曾經差點進了監獄,當時肖家將事情壓下來了,你是不是真的覺得這些事情都沒人記得了?你有膽量,就碰我一下試試?你看看這一次,我會不會借助輿論,讓你牢底坐穿。”
她的眼底眉心笑意盡數褪去,看向肖月明的眼底充滿了居高臨下的鄙夷。
肖月明氣得手都在發顫。
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這種眼神他看過無數次。
小時候他強行和所有人說自己是肖家的孩子時,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滿當當的諷刺。
他們嘲笑他想一步登天想瘋了。
或許最初那些小孩子還有些忌憚,可是後來,他們偶然間知道了他其實是風月場女人的孩子,頓時就明白了一切。
再然後的生活簡直就是噩夢,肖月明仍然記得那些刀子一樣的眼神,而現在......
噩夢重演了。
肖月明咬牙切齒:“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你不就是攀上了我哥這個高枝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家那些股份怎麼來的是吧?還敢威脅我......你,你還真以為我不敢了?!”
“你是不是瘋了!肖月明!你給我放下!”肖連成看著肖月明揚起的高爾夫球棒,豁然起身。
肖連成的確是不滿蘇溯,但是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肖月明真的敢動手,蘇溯絕對不是會忍氣吞聲的類型。
這對於肖家而言會是徹徹底底的醜聞,私生子出手傷了肖敬廷的新婚發妻,這叫什麼事?!
肖月明也有點遲疑,下一秒,門口傳來一聲厲喝:“肖月明!”
肖月明的臉色頓時變了,脫力似的鬆了手。
肖敬廷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根本沒看旁邊呆若木雞的肖月明一眼,隻是沉著臉將蘇溯拉了過來,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見蘇溯安然無恙,這才悄然鬆了口氣:“誰讓你一個人來的?”
他的語氣相當嚴厲,蘇溯抿抿唇,小聲道:“我不可能容許他們那樣對你。”
他們憑什麼這樣對他?
如果不是肖敬廷,現在的他們還能這樣風光地坐在這裏?現在的肖家還能穩居京城上層社會?
如果沒有肖敬廷,肖氏現在會如何都不知道!
他們現在倒是好,肖氏好了,他們就想要瓜分了?!
他們憑什麼!
她的眼神無比執拗,肖敬廷看了蘇溯好一會兒,這才打心底輕歎了口氣。
他輕輕摸了摸蘇溯的頭,這才寒著臉看向旁邊的肖月明,淡淡道:“今天的生日宴,我會通知所有人取消。”
肖月明費盡力氣方才理解了肖敬廷的話,他死死盯著肖敬廷,良久方才從牙縫裏麵擠出來依據:“為什麼?”
“你敢碰蘇溯,我不可能容你。”肖敬廷的聲線無比肅冷。
肖月明很難去形容那種感覺,他全身上下仿佛都被冰封了,他看著肖敬廷咬牙道:“我什麼都沒做......”
“你敢。”肖敬廷麵如寒霜。
肖月明簡直要被氣瘋了,他想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終於讓肖敬廷鬆了口,終於要進肖家的門了,就因為肖敬廷一句話,就要全盤皆輸了?
“爺爺......”肖月明隻好轉頭看向肖連成,期待肖連成說上一句。
“爺爺,對於我在肖氏的影響力,我想您也清楚得很,你們沒有能力在一朝一夕之內撼動我的位置。”肖敬廷冷聲道。
他之前放任肖靳遠他們折騰,也是因為不想撕破臉,更何況他們也沒能力在公司內部惹出什麼亂子來。
可是現在不可能了,他不介意和他們魚死網破,肖靳遠也好,肖月明也罷,他們根本就沒有和他針鋒相對的本事。
肖連成的臉色陰鷙無比,雖然這些話不好聽,但是他心底也清楚,肖敬廷說的是對的。
之前肖敬廷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計較,一旦肖敬廷動了心思,他們根本不可能從肖敬廷手中拿走肖氏的任何權利。
肖氏高層對肖敬廷的認可簡直達到了可怕的程度,肖連成心知肚明。
見肖連成不說話,肖月明愈發慌了,他拉了一把肖敬廷,低聲道:“大哥,我說句不好聽的,您說小嫂子為什麼忽然替您說話,您好好想想,她這可能是想要博取你的信任,你就這樣......”
“肖月明,”肖敬廷看向肖月明的目光仿佛在看一隻螻蟻:“我做出的決定不可能改變,今天我不可能允許你開生日宴。”
“為什麼!你之前明明還......”肖月明近乎紅了眼睛。
“她是我的底線,你連蘇溯都敢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肖敬廷沉聲道,他說完,伸手將蘇溯護了:“走吧,我們回去。”
蘇溯暈暈乎乎地跟著肖敬廷往外走,直到被外麵寒風一吹,這才清醒了幾分,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男人。
肖敬廷不是個擅長說情話的類型,甚至於蘇溯總是覺得,肖敬廷或許連好聽話怎麼講都不知道。
他的世界裏不存在阿諛奉承,更不存在刻意的討好和維護。
想到肖敬廷剛剛說的話,蘇溯覺得自己的臉微微有點發燙,她小心地瞥了肖敬廷一眼,輕聲道:“那個,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行嗎?”
肖敬廷失笑,伸手捏了一下蘇溯的臉:“沒聽夠?”
蘇溯非常不要臉地點頭。
肖敬廷啞聲一笑,在蘇溯耳畔道:“換個地方說給你聽。”
他的呼吸微熱,蘇溯的耳垂有點發癢,腦海中頓時閃過一萬個畫麵,是各式各樣的少兒不易。
肖敬廷饒有興致地彎起唇角,扣緊蘇溯的手,剛想說句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眉頭微蹙。
蘇溯了然:“是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