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童心裏巴不得沈豔萍帶著孫彩霞離開,那樣家裏也能消停一些。不過,她料定沈豔萍不敢離婚。那女人雖然有幾分姿色,但畢竟四十多歲了,又好吃懶做,還帶著孫彩霞那麼個不省心的拖油瓶。若是離了聶家,就算是能嫁的出去,也不會有哪家人像聶家這樣供著她。
“你個不孝的東西!聶小童,你爸還沒有說一句話呢,你就要把我趕出家門。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沈豔萍大聲哭嚎。
“你自己說要離婚,卻說我姐要趕你出家門?這麼多人聽著呢!”聶小飛氣的臉紅脖子粗。
聶小飛一向脾氣比聶小童衝,隻是聶小童一直隱忍,還勸著他,他隻能忍。但今天她姐都豁出去鬧了,他勢必要抗爭到底。
村民把林場做活兒的聶本生給拉回家,範大成看見聶本生,連忙說道:“聶老哥,你瞅瞅,這都是你家的私事。我這也......,哎,清官難斷家務事嘛!明天上麵還要來人檢查,如果驚動了檢查組,說咱村的民風不良啥的,撥不下來扶貧款子,那聶家就是整個村子的罪人,唾沫星子都能給你淹死。你是一家之主,這事兒一定好好跟嫂子和家裏孩子說說。村委會還一大堆事兒等著我呢!”
聶本生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為人自私自利。即便老婆把兒女打的遍體鱗傷,他也是冷眼旁觀,有時候甚至跟著一起打。偏偏沒文化,沒本事,沒主見。遇上事隻想躲,唯恐牽連自己。這會兒被範大成甩來這麼大一個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咋辦,就傻不拉幾地站著。
而這時,沈豔萍衝過來對他又打又掐。
“扶貧款是由扶貧辦考核和撥付的,符合條件就能申請。縣裏的檢查組是來考核村委會負責人政績。這二者並無關係。”聶小童大聲說道。範大成幾句話能忽悠了別人,但卻騙不過她。
範大成回過身,板著臉,端著官架子,“聶小童,村委會的事情,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別在這兒胡說八道。”
“範書記,後媽虐待我和弟弟,村委會有義務進行調解和處理,否則就是失職。村委會失職,村民有權利向上麵反映情況。而且,如果事情鬧大了,有了傷亡,後果更嚴重。”聶小童算準了範大成在乎村支書的位置,她就要捏準他的軟肋。
“聶小童,你平時挺懂事的,怎麼偏偏今天就犯渾了?”範大成指著聶小童的鼻尖,“咱村裏,哪家父母不打孩子?你矯情個什麼勁兒?”
“哪家父母舍得把孩子打的遍體鱗傷?哪家父母能把兒女餓的暈倒?範書記,您不作為,我無話可說,但這事兒不算完。大不了我帶著弟弟去一層一級的告,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說理的地方。”聶小童語氣裏都是霸氣,她看見人群的後麵站著幾個穿軍裝的,她知道可以幫忙撐腰的人來了。
範大成卻怒了,“哼,你還想上訪?我讓你出不去這個村子。綁了,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給我綁了。”
“村支書就是這樣作威作福的嗎?”人群的背後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這姐弟兩個被打的遍體鱗傷,你不去調解,反而要欺負弱小。這樣的村支書,不妨讓賢!”
所有人都回頭,卻看見來了幾個穿迷彩綠的人走過來。
領頭的男人黑著臉,走到人群中間來,“這姐弟倆的大哥在作戰任務中犧牲,你們如此欺負烈士家屬。哼,所謂的'擁軍模範村'似乎名不副實啊!我應該跟縣裏如實反應一下你們這裏的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