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人，這人叫柳源，就是個三教九流的市井混混。”沈氏貼身丫鬟畫嫣將打聽到的消息稟告沈氏。

沈氏眼中淬滿冷意，抬手將熱茶摔在柳源身上，“下賤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擅闖將軍府！”

小芸被滾燙的茶水濺到，痛叫一聲，觸到沈氏冰冷的眼神，又隻得咬唇埋頭，不敢吭聲。

“你就是將軍夫人？長得倒是不錯。”柳源痞裏痞氣地抬頭打量沈氏。

柳源出言不遜，被侍衛狠狠踹了一腳，他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啐了侍衛一口，“你敢踹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老子上了將軍府小姐，以後是將軍府的姑爺！”

沈氏一聽，當即大怒，從位子上站起來，“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

趙千秋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地安撫沈氏的情緒，一邊漲紅了臉吼道，“你胡說八道，今日將軍府兩個小姐都在這，你不要憑空辱人清白！”

“我胡說八道？我旁邊這個不就是趙家那個什麼，趙千秋嗎？”柳源說著將小芸的衣服扯住，把人拎了起來。

趙千秋冷笑一聲，“本小姐才是趙千秋，你旁邊那是我的丫鬟，小芸。”

柳源聞言皺眉，忙轉頭打量身旁的女子，衣著普通，沒什麼首飾，看上去就不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

他唾罵一聲，將小芸推到一邊，後者不注意撞上桌角，尾椎骨的痛讓她直不起身子，隻得縮在地上直哼哼。

“靠，晦氣，明明說了讓我來上小姐，怎麼是個丫鬟？”柳源罵道，惡狠狠地看著小芸，恨她攪了自己的好事。

沈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指示侍衛上前將人控製著，“說！誰讓你來將軍府做這些下作之事？”

柳源一聽，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要我告訴你？可以啊，拿錢，五百兩，一文錢都不能少！”

柳源一副滿不在乎地流氓樣，又頂著一張奇醜無比的臉，趙千秋別開了眼，看不下去。

“娘，把他趕走吧。”趙千秋一副惡心得不行的表情，看得柳源怒火直燒。

“把人扭送官府，讓官府務必給我將軍府一個交代！”沈氏將“將軍府”三個字咬的很重，言下之意便是要官府好好“照顧照顧”這個柳源。

等到柳源被人拉走，小芸才爬了過來，哭著博同情，“小姐，小芸對不起你，小芸也不知道那柳大夫是這種人，好在，好在小姐無事，隻是小芸出事了......”

趙千秋眸帶笑意，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怪我不成？還有，你不知道柳大夫是這種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認識他？”

沈氏一聽便察覺到了不對勁，那柳源原來是小芸帶進府的？

“混賬東西！什麼人都敢往府裏帶，你當將軍府是什麼地方？你又是何居心！”沈氏將新換的茶盞狠狠拍在桌上，冷怒凝視在地上發抖的小芸。

趙千月心中不安到了極點，狠狠地瞪了眼小芸，給足了她暗示。

小芸哽咽著，想要爬到趙千秋身邊，卻被後者輕易躲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小芸，我待你情同姐妹，你為什麼要把那種人帶到臨清苑？”

小芸百口莫辯，不停地搖頭，“不是，小姐，明明是你讓我去找個大夫，怎麼，怎麼會是我自作主張？”

趙千秋皺眉，不解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我讓你請大夫幹嘛？我無病無恙，哪裏需要看大夫？再說了，能給我看病的大夫哪裏是你一個小丫鬟能請來的？”

聽到這番說辭，小芸才發現，她這是被算計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小芸暗恨，咬牙，悄悄看向趙千月，後者佯裝看不到，挪開了視線。

察覺到兩人的小動作，趙千秋心中莞爾，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小芸，你看姐姐做甚，現在是在問你，把柳源那種人帶到府中，你想幹什麼？”

趙千月心中一寒，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學聰明了？

看到這裏，沈氏也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隻是不論怎麼問，小芸都絕不開口。

沒有證據，沈氏也不能把趙千月如何，將軍還在外征戰，她必須好好把持府中事物，不能行差踏錯。

沈氏旁敲側擊，提點警告了趙千月幾句，便讓眾人都散了。

趙千秋剛回到房中便見易璟爍帶了個人在屋裏等她，“千秋，一切順利嗎？”

知他問的何事，趙千秋笑著點了點頭，“這位是？”

“影鳶。”易璟爍說著，那女子便衝著趙千秋福了一禮，“你那丫鬟不忠心，絕不能留，影鳶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會用點毒，讓她跟著你，這樣就算我回宸國了，也能放心些。”

趙千秋對上他眸中的認真，心中微動，“謝謝。”

影鳶收到易璟爍的眼神，察覺二人似乎有話要說，識趣地從窗戶閃了出去，給二人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

“皇兄明日便到，我們大概會在晉國留七日，七日後，我便隨皇兄回宸國了。”易璟爍歎了口氣，七日後，他或許再也不會有機會見到他的小姑娘了。

趙千秋想到聽來的消息，蹙眉，“宸國有意與我國結秦晉之好，可定好人選了？是你還是，宸皇？”

易璟爍搖頭，“當然是皇兄，隻是和誰，我倒是不清楚。”

“為什麼不是你？”易璟爍在晉國生長十餘年，她還以為是他來履行這個使命。

易璟爍眼中的光明滅，眸中寫著嚴肅又有些失意，“你明知道，晉國上下，除了你我不會娶別人，你既然不願意嫁我，那就隻有皇兄來進行聯姻之事。”

“你怎麼知道我不願意？”看到易璟爍有些黯然的神色，趙千秋心頭微痛，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開了口。

易璟爍聞言，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趙千秋，喉結上下滾動，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他的小姑娘改變想法了？

對上那一雙猶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時，趙千秋隻覺得自己心跳不住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