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千秋？”趙千月轉身，見到來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愕得說不出話，半晌才穩定心緒，“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趙千秋一臉不解，歪頭看著她，笑了兩聲，要將她拂到一旁去，“我當然在這裏，姐姐你說什麼啊，你莫不是以為我在裏麵吧。”

她想到裏麵的場景，自是不能應承趙千秋的話，麵頰微紅，忙否定，“怎麼會？我隻是聽說妹妹風寒未愈，不好好在房間休息，出來見風做甚？”

趙千秋聞言更是不解，眼中滿滿地疑惑，伸手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額頭，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姐姐胡說，我風寒早便好了，哪裏來的風寒未愈？”趙千秋嗔怪，“莫不是姐姐不希望我好？”

她說著，鼻頭紅紅的，不知情的人隻怕還道她是被欺負了。

臨清苑這邊的動靜很快將沈氏引來，一來便見趙千秋鼻頭微紅，而一旁的趙千月則是表情古怪。

“千秋，怎麼了？”沈氏關切地拉住她的手，後者猶猶豫豫不肯開口，沈氏心下生疑。

她一向不喜趙千月生母，連帶著趙千月也不喜，眼下自己女兒委委屈屈，她一猜便覺得是趙千月欺負了她女兒。

趙千秋悄悄看了眼趙千月，隨即往沈氏身邊靠了靠，“我的丫頭，小芸不見了，我正找人呢，聽到這邊動靜大，就過來了，誰知姐姐不但攔著我不讓我看看，還說我疾病纏身......”

趙千秋說著鼻頭更紅，一副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明明好幾日前，仁善堂的錢大夫才說了千秋身體無恙......娘，姐姐是不是不希望我好？”

沈氏一聽，這還了得？

趙千月驚覺不好，連忙要反駁，瞪大了眼睛，雙唇微啟，一副急於辯論的模樣，落在沈氏眼中則成了無話可說。

“趙千月，這是你妹妹！”沈氏秀眉冷豎，眸中滿是不悅，趙千月模樣不像將軍，更像她母親，沈氏一想到那人，就更是生氣。

當年她那個下賤母親，爬了他夫君的床，沈氏好心將她扶為妾室，誰知那人恩將仇報，居然想要將軍夫人之位！

隻可惜將軍夫婦伉儷情深，沒讓她如願，那人便使毒計要毒殺沈氏，幸虧及時發現，這時那妾室發覺有孕，沈氏心善，這才饒了她一命。

趙千月咬唇，眼中多有不甘，卻又不敢反駁沈氏。

趙千秋心中冷嗤，伸手撥開擋在門前的趙千月，見到門後的場景後，她心中更冷。

如果上一輩子易璟爍沒有來，如果這一輩子她沒有提前得知，那她的未來可想而知。

趙千秋恨得咬牙，眼眶突然紅了，扭頭猛撲到沈氏懷中，“娘！房裏有男人！”

沈氏大駭，姑娘家的院子，怎麼會有男人？

沈氏狠狠剜了趙千月一眼，眼中帶著濃重的警告之色，然後安撫著趙千秋往房裏去。

沈氏大怒，小芸這才清醒過來，見周圍人都是看笑話的眼神，又察覺身上涼颼颼的，低頭看去，竟是春光無限。

她心頭一震，竟是暈了過去。

這種事發生在愛女的院子，鬧了這麼大動靜，沈氏怒火中燒，讓人給二人裹上衣服，待兩人醒了再帶到大廳。

“娘，我的院子怎麼會有男人？”趙千秋在旁，麵上仍有不安，拉著沈氏的衣袖，眸子潤潤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趙千月雖不明白為什麼，但她清楚，她必須先一步把自己摘清。

“妹妹，沒事的，估摸著是那丫鬟找刺激，做出這等出格之事。”趙千月坐在下首安慰道，長袖之下，她的雙手緊握，這事絕對不能被沈氏知道和自己有關。

要是被發現了......那她想了這麼久的計劃豈不是要被毀了？！

趙千秋眼底閃過一絲寒意，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可小芸她平日哪有時間出府去認識那些人？娘，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啊？小芸怎麼會喜歡那般長相之人？”

沈氏憶起平日小芸的飾品，雖都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但都素雅好看，想來也是個愛美之人，這般愛美之人，怎麼會看上那種男人？

若是有人故意的，那不必說......

沈氏心頭更怒，一邊安慰趙千秋，一邊冷眼看了看下首的趙千月。

“對了，”趙千秋佯裝心情平複，喝了口茶，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姐姐為什麼會去臨清苑？還以為側屋裏的人是我？”

趙千月一聽，心中警鈴大作，這小妮子，居然敢這麼說，誠心想讓沈氏懷疑她？

“妹妹說什麼啊，你莫不是懷疑姐姐？”趙千月一副傷了心的樣子，背上冷汗涔涔，“姐姐也是聽到臨清苑動響大，擔心你有事，才去看看。”

趙千秋一聽，忙從位子上站起來，眼眸微睜，誠惶誠恐道，“我沒有！我沒有懷疑姐姐......千秋隻是問問......”

將軍府的人都是知道的，趙千秋一向愛親近這個庶姐，這副樣子，倒像是她被庶姐懷疑，傷心得不行。

趙千月眉頭突突跳了兩下，扯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妹妹坐，一會讓那兩個上來，問個清楚就是。”

沈氏一語不發，甚至沒有打量趙千月，但在她心裏，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

“夫人！夫人我冤枉啊！”小芸哭號著被人架了上來，一副梨花春帶雨的模樣，惹人疼惜。

沈氏冷眼看著，示意侍衛把人按著，柳大夫一語不發地跪在地上，眼神時不時往趙千秋身上瞄。

趙千秋心中作嘔，卻隻當是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