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翠翠要嫁人了?
花妍聽得愣了下。
隨後屋裏又傳來一聲重重的拍桌子聲,花老太太怒喝:“誰教你今個在山上亂跑被向家人瞧中了呢?你不嫁誰嫁?”
花翠翠委屈回應:“我就不嫁,又不是我一個人上山,死丫頭也去了。”
花老太太:“死丫頭和長遠定了親,她不能嫁。”
屋裏,花翠翠咬著唇死死捏著袖子裏的銀票,不敢讓花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眼下當家,把家裏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攥在手裏。是個眼前飛過一隻蚊子都想刮點肉沫的人,叫老太太看見銀票,保準全能給搜刮走,一兩銀子都不會留給她。
這可是貴公子給她的錢,花翠翠絕不會給別人。
嫁給英俊的貴公子和嫁給向家快死的兒子衝喜,傻子都知道要選前一個。
花翠翠立刻出主意:“奶,姑姑早就嫌棄死丫頭了,定了親算什麼?退了就是。長遠表哥是要考狀元的人,將來指不定能娶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不能被死丫頭拖累。”
“說破天也沒用,向家瞧中的是你,不是死丫頭。那向家這幾年發達了,錢滿囤穀滿倉的。還蓋了好大一座氣派的宅子,奴仆成群。向家就一個兒子,你進門就是向家的少奶奶。以後所有家財都是你的,有享不盡的福分。”
花老太太雖然心疼外孫,卻更在乎向家給的銀錢:整整一百兩銀子的聘禮呢。還不需要陪送嫁妝,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親事。
“想靠衝喜救命的,那是離死不遠了。萬一他真死了,我剛過門就得當寡婦,我才不要。”
花翠翠無論如何也不肯嫁,又出了個主意:“反正向家人也不知道我長啥樣?讓死丫頭代替我嫁過去。奶既得了聘禮,又不影響長遠表哥。”
這似乎是個好主意!
花老太太頓時皺眉思索起來。
嫁給快死的人衝喜?嗬......還真是門好親事。
花妍聽到這裏冷笑了下,柴刀在手裏掂了掂,隨即一腳踹開了房門。
“啊——”屋裏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花老太太剛罵了句:“死丫頭——”看見花妍手裏拿著明晃晃的柴刀,頓時住了嘴。
隨後花妍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一坐。目光巡視四周,除了花老太太和花翠翠,花大山兩口子也在。花金寶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沒瞧見人影。
無視其他人的目光,花妍徑直看向花翠翠,語帶奚落:“翠姐姐真是打的好主意啊!讓我替你嫁給一個快死的人衝喜。那你嫁給誰呀?難不成你想要嫁給長遠表哥,想以後當狀元夫人?”
文長遠讀書雖然不錯,可他娘花二姑卻是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絕對是個不好伺候的婆婆。況且文家比花家還窮......
花翠翠看著花妍手裏的柴刀,有些驚訝對方今日似乎和以前格外不同。
但她很快就想到:是不是因為花妍在山洞裏救了那位貴公子,有了底氣?
不,絕不能讓花妍和那位公子聯係上。既然文家早就不想娶花妍了,必須盡快把花妍嫁到別人家去。
向家突然要去人衝喜,真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想到這裏,花翠翠當即換了副笑臉,虛情假意:“妍妹妹說哪裏的話,你我是姐妹,我豈能不想著妹妹的好?隻是姑姑那邊你也知道,一直有給長遠表哥另娶的想法。還沒過門就被婆母嫌棄,怕是妹妹嫁過去也不會幸福。”
花妍聽得冷哼一聲:“幸不幸福我自己知曉,用不著姐姐好心。姐姐既然為我著想,不如把伯娘為你準備的嫁妝分我一半。等我在文家站穩腳跟,將來當了狀元夫人,定不會忘了姐姐的好。”
“死丫頭你瞎想什麼?”花翠翠還沒來得及開口,朱氏已經快氣瘋了:“我給我閨女準備的嫁妝,憑什麼給你?”
“既如此,你閨女的親事憑什麼要我替?”花妍故意刺激她:“都要衝喜了,估計那向公子已經是藥石不進,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翠姐姐可千萬要求老天保佑,別嫁過去衝喜不成。當天就死了丈夫當寡婦,反而被罵克夫。”
花妍說的也是花翠翠害怕的,雖然她根本就不想嫁,還是被嚇白了臉。
伸手揪住朱氏和花大山的衣擺哭訴:“爹,娘,反正我不嫁。女兒將來是要嫁貴人家享福過好日子的,女兒絕不能嫁給一個快死的人。”
“好好,不嫁不嫁。”花大山和朱氏剛知道女兒今天在山上得了奇遇。和一位貴公子結了緣分,對方隨手就給了花翠翠幾百兩銀子。幾百兩啊!可不是幾兩,那位公子家裏指不定有金山銀山。
兩口子這會子正激動的要命,突然就有門親事砸上頭來。要花翠翠去衝喜,怎麼可能?
盯著花妍,花大山十分惱怒的逼迫:“死丫頭,別給臉不要臉。雲溪村的向家可是方圓百裏數得著的有錢人家,進門就能當少奶奶,吃穿不愁的享福。要不是向公子墜馬受了傷,輪的到你?”
原來是受傷啊,想想自己治傷還挺拿手的。
再加上雲溪村的向家花妍聽說過,確實是有錢的殷實人家,花妍已經有些心動了。
與其留在貧窮又全是極品的花家,她還不如嫁人,若能治好向公子的傷,妹妹的醫藥費都不愁了。
剛剛她還在發愁去哪裏弄五百兩銀子,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不過,她就是想嫁,也不能便宜花家人。
花妍嗤了一聲:“大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便宜我?明明向家瞧中的是翠姐姐。不過你說的對,能嫁進向家。那怕是衝喜,都是翠姐姐高攀了呢。”
“你——”花大山被懟的氣惱,腦袋一轉就想到:“你不嫁也得嫁,回頭我就去文家,先把你的親事退了。自古長兄為父,你爹不在了,我就能當你這個家。”
花妍:“嗬嗬......大伯真能耐。長遠表哥就要考科舉了呢,你說要是我這時候跑州府學政告上一狀。說他嫌貧愛富始亂終棄,還沒考中就買通你這個當大伯的拋棄自小定期的糟糠未婚妻,你說上頭的大人們會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你敢——”
那是要毀文長遠的前程啊,花大山一直為有個秀才外甥驕傲呢。
聽的當即惱羞成怒,抓起手邊的一根擀麵杖,劈頭就朝花妍頭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