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僅年出去後,周司腦子裏‘自殺’這倆個字眼久久都揮之不去,險些,險些他就間接殺了人。
難怪吳又輕對他視若無睹,對他形同陌路也都是應該的。
周司悶悶地在辦公室待著,晚上九點才打著手電筒騎車下班,路過河灘時發現吳大華的拖拉機就停在路邊,車鬥已經裝滿沙子。
四下也沒見人影,他納悶這車怎麼停這不開回去?作為技術員的第一反應就是車壞了。
周司下車查看,才發現拖拉機燈殼裏的內膽都是掉下來的,估計怕天太黑看不到路太危險所以沒開回去。
吳又輕也是開回來路上才注意到燈是壞的,車子裝好沙子,不敢往回開,隻能先停河邊,李英梅回家找來兩個大鐵鏈先將車子鎖著,明早再過來開去工地。
吳又輕這一天忙的是一口氣喘不過來,洗澡躺著就睡。
欣慰的是平時家裏那幾個作妖的都特安靜今天,王豔花晚飯吃就回屋去,大山和二財到外麵去玩了。
孫瑞萍也不忍心吵自個女兒,替她起水泡的手擦上藥,就讓她睡了,出來看到吳言在院子。
“你姐睡了,你有什麼事找她嗎?”
吳言臉上也沒笑意:“她不是我姐。”說著就跑開,他明天要回學校,可還有好多話沒來記得跟吳又輕說清楚。
吳言從小脾氣就怪怪的,孫瑞萍也沒往心裏去。
次日吳又輕天蒙亮就起床,啃著紅薯就去找李英梅。
李英梅早上蒸的大白饅頭,胖乎乎的,特意給吳又輕也帶了兩個:“我準備了倆礦燈,晚上可以照路。”
現在是沒功夫去修車了,再拉今天一天,明天估計都沒得的拉。
吳又輕也愁沙子拉完了,得做什麼賺錢去,也不知道拜托鄭醫生的工作怎麼樣了。
兩人走到河邊,吳又輕拿著搖把去啟動車子,李英梅去解開鎖鏈,走到車頭突然叫起來:“眼妹,燈,燈。”
“燈怎麼了?”吳又輕把搖把丟車座後麵,回頭才發現車燈竟然亮了:“不應該,我昨晚試過幾次都沒亮,而且裏麵的燈膽都掉落了。”
走過去細細查看,發現裏麵的燈膽換過了,就是說有人大晚上把車給修好了?
“這哪來的好心人啊,車燈都給修好了。”
李英梅也納悶呢:“不會是周坊村那男的吧,昨天看他拿著工具包去擰那光頭的車,估計會修車。”
吳又輕覺得周司沒那麼好心,可又想不到是誰,吳大華不會修,村裏壓根就沒這手藝的人。
“管他誰修的,反正能亮就行。”
吳又輕坐上車才發現車座上有幾雙新的勞保手套,那是工廠裏才會發的東西,心裏也有數了。
不明白的是這人裝什麼好心。
她這人就是不能欠別人人情,心裏不踏實,像做虧心事,比欠別人錢還難受。
中午等著工地統計休息的功夫,吳又輕到製衣廠去,周正剛準備交班,看到熟人,歪著嘴樂嗬嗬地笑:“眼妹來了,找周司呢?”
這可熱鬧,昨天找今天找,怕是要找出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