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汙蔑她得了癡呆也就算了，現如今，是要把她當豬養麼？！

此時，屋外的男人手拎一隻小竹筐直愣愣地站在屋外，正巧聽著母子仨人的對話，男人無聲無息的把小竹筐往土坯房前，並沒久留，迅疾折身離開。他嘴角輕揚，一抹寬慰的微笑綻放在唇邊。

這一*夜，殷明嬈又做夢了。

夢中，那個女人背著身體愈走愈遠，可殷明嬈心裏明白，此時這女人必定是含笑離去。

同時殷明嬈也覺得，她穿越到這或許也不是壞事，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一次機會。

天方亮，殷明嬈便早早爬起身。

這是她決意留在這好好生活的第一日。

梳頭，洗臉，殷明嬈剛想出去走一走，邁步便聽著背後有人低喚：“娘親......”

原來倆小孩早就醒了，都說窮家的小孩早當家，她這個從小衣食無憂的富家女算是見識到了。倆小孩醒來，並沒喊餓，而是忙著洗臉疊被，幫殷明嬈整理起土坯屋子來。

“行啦，都停下，這些個要娘來，你們倆去瞧瞧你們商大叔醒了沒？”

殷明嬈想先跟恩公大人說聲謝，餘下的到時再慢慢解決，原身主是個棄婦，背著蕩婦的罵名，還帶著倆拖油瓶，這個開局，可實在不算是好。

“娘你來。快來呀！”阿利率先衝到門邊，打開敝陋的小木門，一眼就看見了那放置在屋門邊石階上的小竹筐，在他看清小竹筐裏裝的玩意兒時，他直衝屋中的娘親使勁吆喝：“娘親，快來看，這是啥！”

聽阿利語氣中的欣快勁，殷明嬈就曉得那小竹筐裏裝著不的了的好玩意兒。

“阿利，要英子瞧瞧！”聽著阿利的吆喝，英子衝在殷明嬈的前邊，飛奔到門邊。

“是幹糧！娘親，我們有幹糧吃了！”英子拍著巴掌歡乎雀躍起來。

“幹糧？給娘瞧瞧。”殷明嬈走出房屋，輕屈身衝著籃中一瞧，不禁同倆小孩一般樂開花兒，這小竹筐中的幹糧可多呢，如果是省著些吃，夠他們母子仨人吃三四天。

“娘親，必定是商大叔送給咱的。”阿利猜測道。

殷明嬈擱著裝有幹糧的小竹筐不管，伸掌輕扶了扶英子的額角：“英子安心，英子跟大哥這樣懂事兒，你們的商大叔必定不會攆你們走的。”

如果是那鄉下漢真真是個狠心之人，便不會三番五次給她娘幾個雪中送炭了。

殷明嬈伸掌去摸時，發覺幹糧已然給凍的冰涼蹦硬，這幹糧，必定是凍了一晚才會這樣！

“好啦，趕忙去洗手，小饞貓兒，手還都沒洗幹淨呢，就先想著上吃了。”殷明嬈似寵溺地訥出一下。

倆小孩自是乖巧地去水甕那邊舀水，淨手。

殷明嬈也去洗，可剛沾到水......

“娘親？你咋啦？”倆小孩不解地望向殷明嬈。

“沒事兒！”

殷明嬈借著水的倒影，看清晰了“自己”的樣子。

這女人長的可真水潤啊，標準的美人坯子不說，光從樣子上看，還顯得異常的年輕，跟個大姑娘一樣，很難想象這是個已經生育過倆小孩的少婦。

隻是，殷明嬈認真一想，覺的也沒啥不對，到底古時女人早婚早育，三十幾歲當奶奶的也不稀奇。

說到底，殷明嬈對這張臉，還是非常滿意的，沒準兒，她這帶著倆小孩的棄婦，在不遠的將來還可以迎來美滿幸福的人生第二春呢。

然後，再瞧著水中的美人兒細細端詳，再一回想夢中的事，殷明嬈猛然覺察出些蹊蹺。

“阿利，娘親的衣裳是咋回事兒？誰給我換的？”

“是商大叔......唔......”英子的話還都沒講完，便給阿利手快的掩蓋住了嘴兒。

可惡！

殷明嬈咬著牙根，她算是明白了。

看起來，除卻要謝恩公，她還要找那漢子談點私事兒呢。

“娘親，我餓了，咱熱幹糧吃罷。”阿利見娘半日的沒吭音，當即小大人一般懂事兒的把話題岔開。

“恩，阿利，英子，走，陪娘親一塊叫你們商大叔去。”

殷明嬈放眼一看，這敝陋的小院兒中，除卻她暫住的那間土坯房外，還有個小矮房，矮房裏擱著一堆雜七雜八，然後緊挨著另一間土坯房。土坯房比她住地那間還要小些，不必問了，那姓商的鄉下漢一定住這兒了。

“娘親，我去敲門。”阿利又衝在前邊。小嫩手兒落到敝陋的柴門上：“商大叔，商大叔！”

然而小嫩手兒拍在門上，門居然吱噶一下自己開了。

“商大叔！”

英子緊跑兩步，擠過阿利一股腦地衝進屋中：“商大叔？”

“娘親，商大叔不在。”英子把屋中端詳了一遍，最終向殷明嬈彙報。

恰在英子認真的偵查中，她仿佛又發覺了一件子更為不得了的好玩意兒。

“娘親，阿利，快看呀！”英子轉頭高喊，“是肉耶！”

聽著英子的叫聲，殷明嬈還覺得她聽錯啦。

他個鄉下單身漢，窮的叮當響，他哪兒來的錢買肉呀？！

“必定是商大叔給咱的。”阿利篤定道。

“是給英子跟阿利哥解饞的。”英子道。

“是給娘親補身子的。”阿利一刹那間猜到。

“英子，快把肉放回原處。”殷明嬈站在門邊對英子命令道。

“娘親......”英子想吃肉。

“娘親，這樣大一塊肉，我們仨就吃一點點，不會給商大叔發覺的。”阿利也想吃肉。

“英子，把肉放回去。”殷明嬈不願退卻半步，肉可以不吃，品行不可敗壞，“阿利，你是大哥，應當比小妹懂事兒，這肉是商大叔的，你可聽商大叔說過，要給你們倆吃麼？”

“沒。”阿利扁著嘴答複。

“既然沒，那便放回去，別人沒要咱拿，沒要咱吃，咱就不吃，咱不可以偷！”殷明嬈想借這事兒，教會小孩子基本的做人道理。

“英子，快，乖，放回去！”殷明嬈見英子半日的不動。

“娘親，英子想吃肉！”英子的淚滴在眼圈中打轉，她非常想聽娘親的話，可亦非常想吃肉。

“英子！”殷明嬈語氣再一回提高兩個調。

“......”

英子戀戀不舍地把肉放回桌子，然後，哇的一下哭開。

“好啦不哭，如果是英子想吃肉，娘親片刻去河中撈兩尾河魚給英子烤了吃行不行？”

殷明嬈也是不忍，於是又打起了河魚的主意。她想著搞一條吊杆兒，用冷幹糧做誘餌，應當可以釣上幾條魚來罷。

反正，她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傻到冒生命危險去立春的冰河上撈河魚。

“不去......英子不要娘親去，英子不吃肉啦。”英子哭的更厲害。

“你不準去！”

屋裏正鬧哄哄一片，隻聽哢嚓一下，男人把肩膀上扛回的一大垛木柴往地下一扔，頭亦不回的對土坯屋裏的娘幾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