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了葉文忠的允許，葉嫚出入府就顯得輕鬆許多，偶爾帶回幾本師父給她的藥書或者是又弄來一些驅寒補陽的藥膳單子給小廚房，做好後再去送給父親。

　　葉文忠雖然表麵不說，但心裏已經逐漸對葉嫚上心，偶爾也會給葉嫚院子裏送去一批一批的好東西。

　　張氏自從那夜後，和葉文忠的關係雖然緩和，可也回不到從前，見葉嫚越來越討葉文忠歡心，心裏更是不滿，私下找機會想為難她一番。

　　“夫人，踏春節快要到了，這是準備給各個公子小姐的新衣麵料，您看看有什麼不妥的？”

　　管事知道張氏最喜新式布料，尤其是千金難換，有錢難求的那種。所以這次從裁縫鋪專門進購了一批眼下京城達官貴人最喜的料子，還專門將這一批全都送到了太守府。

　　張氏正因為葉嫚的事情憋了一冬天的火氣，聽見管事這句話，她才想起來再有幾日便是踏春節，盯著那些時興的料子看了半天，最後開口：“這些料子除了三小姐那邊的，都分了吧。”

　　“可是踏春節，三小姐也是要去參加的，這不好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說這些料子配不上她，你去庫裏找些貴重的料子和首飾給她送去，管事可別在這裏信口雌黃。”

　　管事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當下點頭哈腰的離開了聽雨軒。

　　當天晚上，葉嫚就收到了自己踏春節的新料子新首飾，而管事還在她麵前吹噓這料子如何的貴重難求。

　　碧霧悄悄的拉了拉葉嫚的袖子。

　　葉嫚知道她也看出來這東西的問題，但還是笑著給管事手裏塞了銀子，“真是麻煩你專門給我送來這麼貴重的料子了，碧霧，送管事出去吧。”

　　碧霧一臉不高興的送人離開，回來之後站在桌前翻看這幾匹料子。

　　“小姐，這些料子都能跟我娘一個輩分了，還有這些首飾款式都老的不行，您怎麼還收下了！”

　　“這可是張氏給我準備的好東西，我怎麼能不收下？來，今晚就用這料子，做一身衣服穿。”

　　碧霧還以為自家小姐是受了什麼刺激，但看著她目光堅定也不好說些什麼，隻好跟這幫忙裁了一身衣服。

　　無論是衣服的款式，還是花色都顯得老氣橫秋，根本配不上一個豆蔻少女，更何況裁布的時候發現這料子還是秋季的，根本沒辦法在踏春節裏穿不說，有的地方甚至發了黴。

　　然而第二天葉嫚還真就穿著這一身出了院子，一路上碧霧都在想方設法勸人回去，可葉嫚偏偏就穿著這一身在府裏走了個遍，尤其是聽雨軒，更是走了幾個來回，讓所有下人們都看見自己穿著什麼。

　　張氏得知後，覺得自己終於出了一口惡氣。晚飯時，看著葉嫚還穿著那身衣服更是神清氣爽。

　　葉文忠這幾日忙著初春之際永州府各地田莊的問題。剛得空回家，就聽見一群下人討論著葉嫚的衣服，心中詫異。

　　等到晚飯看見葉嫚身上穿著是什麼後，當下摔了筷子，“胡鬧！”

　　“父親息怒。”葉嫚規規矩矩的站著沒敢動，接受著葉文忠的怒火。

　　這身料子還是葉文忠剛成為太守時，幾個小官員送來的。當時因為料子太多也就一直積壓在了倉庫，如今突然被翻出還做成了衣服穿，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丟人死了。

　　“嫚兒，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張氏聽見這句話，心裏一驚，臉色緊張的看著葉嫚，隨後開口，“相公你別生氣，可能是管事拿錯了衣服，我明日讓他換一身新的給嫚兒。”

　　早知道這丫頭穿成這樣走一天就是為了給自己下絆子，張氏肯定不會提前把這個料子給她。

　　“父親，這是管事說母親給我的料子，說是要用在踏春節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紋路，所以就提前穿出來了，希望父親不要怪罪。”說完，還在葉文忠麵前轉了個圈，問道，“父親，這身衣服好看嗎？”

　　葉文忠一張老臉都不知道該放在那裏，眼睛裏帶著怒意看了一眼張氏，隨後道：“好看， 不過不太適合嫚兒你的年紀，正好剛剛到府裏一些蜀錦，就給你拿去做新衣。”

　　張氏聽見這句話，眼珠子都瞪大了。

　　可是當她看見葉文忠的臉色後，心裏清楚這是葉文忠給她找台階，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咽下。

　　......

　　當天夜裏，碧霧看著顏色豔麗的蜀錦，左挑挑右挑挑，簡直看花了眼。

　　最後葉嫚敲定用了一件青綠色的料子趕製出來踏春節的衣服，又挑了自己首飾盒裏為數不多的釵子在踏春節的時候戴上。

　　踏春節可以說是永州府上上下下，無數大家小戶都在盼著的日子了。

　　在這一天，富家門戶的兒女都將出門踏春。若遇到有門當戶對，年齡相符，脾性相投的還可以增進一番感情，說不好定個良辰吉時就能多出一段佳話。。

　　作為永州府的太守，葉家自然更是受人矚目的，以至於剛到了靜水河畔就被葉文忠幾個同僚親眷圍了上來。

　　“太守夫人好些日子沒見了，這皮膚倒還是細嫩的像個十八九的少女。”

　　“這身衣服料子也罕見，我看是京城來的稀罕料吧，果然太守夫人和太守夫妻同心，舉案齊眉，羨慕死我們這些人了。”

　　“這旁邊的就是太守的女兒吧，我們可聽說太守夫人的女兒閉月羞花，而且年紀也正好，不介紹介紹，難不成是怕說媒的踩壞了太守府的門檻兒嗎？”

　　“......”

　　張氏被這麼多女眷圍住誇讚，心裏十分得意，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張揚，示意葉欣上前一步，“這是我的親生女兒葉欣，平日裏最喜歡讀書習字，女紅一類的也都不在話下。”

　　周圍的夫人們立刻用一副讚歎的眼神看著葉欣，隨後發現了葉欣身後的人。

　　“這位是？”

　　“哦，她啊，她叫葉嫚。”

　　張氏沒有明說葉嫚也是葉家的女兒，就是想讓旁人不加注意，順理成章的認為她不過是太守的親戚，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