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
刀劍相接,身形流轉,令人眼花繚亂,最後男子以一招破敵之勢,直取對方咽喉。
那劍終於停在了咽喉前一寸的位置。
“明月,你輸了。”沈流年神情淡淡的說出這個事實。
對麵的女子無奈一笑,“我們兩自小一起習武,我從來都不如你,輸的又何止是這一次。”
沈流年本欲再來一場,一時看見侍衛肖宇朝這邊走來,便將劍給收了起來。
“明日再練吧,我今日有要事。”話音未落,他就已經走到了那邊肖宇的麵前,看起來十分的迫不及待。
肖宇先前奉命去查探那人身份,現在出現,自然是有了消息。
他看見急匆匆走過來的沈流年,一時有些震驚,這還是第一次見小王爺對女子的事如此上心。
“肖宇,情況如何,她到底是不是當初那人?”沈流年著急詢問道。
雖然沈流年已經從那人處看到了玉佩,但是看她反應卻又有蹊蹺,這讓沈流年這幾日都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小澤。
“小王爺,如今住在蘇二姑娘那處的女子,據說乃是蘇府的三小姐蘇念澤,最近才把人給認回來的,她從前並不在京城,被接回來後一開始也是在府上當丫鬟。”
肖宇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告訴了沈流年。
“從前並不在京城,那是在何處?”沈流年越發有些激動,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懷遠。”肖宇終於說出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沈流年現下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確定那女子就是蘇念澤了。
“果然是她。”沈流年絮絮叨叨的念道。
秦明月看著這個模樣的沈流年,隻覺得有些陌生。
小王爺什麼時候為別的女子如此過啊,就連她自小同他習武,相處至如今,也不過得到了他的以禮相待。
他口中的那個女子到底是誰?
“流年,你們在說些什麼啊?”秦明月本來應該離開,卻在見到沈流年如此激動的時候,就不想走了。
沈流年還沒有確認,便不想此時就宣揚出來,他看向秦明月,“不過是一些舊事而已。”
如今的守禮,與方才的激動相比,熟親熟近一目了然。
秦明月壓下了心裏淡淡的失落,然後說,“母親今日做了蓮花酥,這是你最愛的糕點,不如一道去嘗嘗吧,她許久不見你,也怪想你的。”
秦明月的母親,就是沈流年的乳母。沈流年同秦明月年歲相近,也是因為當初乳母生下秦明月後奶水充足,這才被選來照顧沈流年,兩個孩子得以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長大些後更是一起學武。
她提到了乳母,沈流年也不好再拒絕,隻好把去找蘇念澤的時間推後,先跟著秦明月去了。
這一去就等到了夜裏。
是夜,沈流年換了一身夜行服,又叫上了肖宇一起,兩個人就往蘇府趕去。
芙蓉堂內此時還是燈火通明,想來人還沒有歇下,沈流年心下一喜,吩咐肖宇在一旁放哨,自己就偷偷摸進了芙蓉堂。
蘇念澤此時正在榻前坐著看醫書,等反應過來屋裏有人的時候已經被捂住了嘴。
“你且不要說話,我對你沒有惡意的。”沈流年連忙說著,生怕她掙紮發出聲音,又引來相府守衛。
蘇念澤見他的確沒再做什麼,也不敢多加動作,恐激怒來人。
“你若是答應不叫人,我便放開你。”沈流年同她商量道,“如果你同意,便點點頭。”
隨後,沈流年感覺到她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這才把手放開,走到了蘇念澤的正麵。
“原來是你?”在見到這人的時候,蘇念澤這才發現竟然又是這個登徒子,她登時就有些不滿。
知道自己上次的確冒犯了他,沈流年連忙道歉,“抱歉小澤,我先前不知那人是你,這才有所冒犯。”
他這次倒是彬彬有禮,蘇念澤也知道自己敵不過他,便不再說話,隻氣鼓鼓的坐著。
這人上次還輕薄了自己!
雖然之前激動十分,現在真人就在麵前,沈流年還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他試探著問,“小澤,你是否還記得沈流年?”
“什麼沈流年。不認識。”蘇念澤矢口否認道。
沈流年一時就驚了,急急忙忙的說,“我是沈流年啊,就是當初你救了的那個小男孩,那玉佩還是我給你的。”
他把事情全然說出來,蘇念澤到有了些印象,她看著麵前這個人,有些難以置信的說,“竟然是你嗎?”
當時那小男孩臨走的時候說自己叫什麼年,蘇念澤卻是沒聽清,原來是叫沈流年嗎?
沈流年見她如此難以置信,一時有些不解,蘇念澤這才把原委一一道來。
“怪不得你從前不來找我,原來是不知道我是誰。”沈流年恍然大悟。
其實,蘇念澤就算還記得他的名字,也不一定會去找他。
畢竟她當時救人的時候,也不是為了日後的報酬。
沈流年還想同蘇念澤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卻突然聽見外麵十分喧鬧,好像有人在抓賊一樣。
很快,外麵就傳來了令沈流年十分惱怒的聲音。
“三小姐,今日在外麵發現有賊子潛入相府,不知您是否周全?”這是荀青一絲不苟的聲音。
蘇念澤看了看沈流年,低聲問道,“那個賊子不會是你的人吧?”
沈流年的確讓肖宇等在了外麵,他暗自惱怒肖宇怎麼不小心被人發現了,又一邊對蘇念澤點點頭。
“我無事,你且去尋那賊人吧。”蘇念澤放大了聲音,讓外麵的人能夠聽見。
“是。”荀青應了一聲,這才離去。
“你也該走了吧?”蘇念澤看向沈流年,“一會兒你手下要是被抓住就不太好了。”
畢竟肖宇如果被抓住,沈流年要想保下他就勢必要爆出蘇念澤的事,這畢竟於她的閨譽有損。
“那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雖然沈流年頗有不舍,卻也知道此時應該離開了。
他飛身從窗外出去,蘇念澤便走了過去將窗給關上。
關窗的時候,蘇念澤便看見了荀青就在不遠處,他顯然是已經看到了什麼。
蘇念澤沉默了一下,還是把荀青叫了過來。
“那人少時同我有故,今日特地來尋我相認,對府裏並無惡意的。”蘇念澤對荀青解釋道。
雖然她曾經救過荀青,但是她也不能確定荀青是否願意為自己保守這個秘密,如果他宣揚出去的話,自己在相府的日子不會好過。
荀青見她特地解釋,此時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三小姐,我不會說出去的。”
蘇念澤緊繃的心終於放下來,她看著荀青,十分真誠的感謝。
“三小姐,您不必對我說謝謝。”荀青抿了抿唇,如此說道,“自從你救了我,我荀青便決定了這條命就是你的,你日後有什麼消息,也可以吩咐我去做。”
他這番話說的蘇念澤有些震驚,自從她來到蘇府以後,大大小小救過不少人,而荀青是第一個如此知恩圖報的人。
不過,府裏有自己的人始終好一些,否則一個人辦事也不太方便,她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會虧待於你的。”
時間畢竟太晚,蘇念澤也該休息了,荀青便告辭離開。
直到芙蓉堂裏的燈熄滅以後,荀青才隱在了暗處守護著芙蓉堂。
身為蘇府的侍衛,荀青早就在之前蘇念澤救自己的時候就對她傾心了,可蘇念澤卻成為了相府的三小姐,兩人之間便永遠也不可能的。
他是知恩圖報的人,當即便自請來負責芙蓉堂的安全,也不過是為了離她近一些罷了。
“肖宇,你怎麼回事?”沈流年出來以後,找到了自己的侍衛,不滿的問道。
不過是讓他隱在暗處放哨,怎麼就被人給發現了?
“芙蓉堂內有個侍衛武功還挺高,警戒性也很好,我一不小心就被發現了。”他頗有些不好意思。
作為小王爺身邊的人,肖宇的武功可是極好的,卻被一個相府侍衛給發現了,他也覺得有些丟人。
不過他這樣說,沈流年才記起來那個侍衛,就在上一次他找蘇念澤的時候,也是這個侍衛壞了事。
“這不怪你。”沈流年如此說道。
“那個侍衛要不要調離芙蓉堂?”肖宇看了看沈流年,試探的詢問道。
他已經發現了小王爺對於芙蓉堂的重視,如果說那個侍衛在,小王爺必定每次都比較麻煩,所以不如就在蘇府裏運作一番,將那人給調到別處去。
沈流年卻搖了搖頭,“他在那兒挺好的。”
武功那麼好,剛好可以保護一下蘇念澤,畢竟那相府裏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次日。
蘇念澤正在用膳,成為三小姐以後,她的吃食的質量直線上升,她胃口也變得好了些。
這時,外麵卻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她皺了皺眉,問身邊的丫鬟四喜道,“四喜,外麵怎麼回事?”
四喜出去看了看情況,很快就回來,“三小姐,聽說是太夫人那邊出了事,府裏在請大夫去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