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眾人也這才想起來羅氏剛進來時那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模樣，不明就裏的或許還真就以為她去哪裏鬼混去了。

　　這個罪名要坐實了，那她在老槐村就真的待不下去了，這比王氏栽贓小虎兄妹倆是小偷的罪名要嚴重一百倍！

　　“大柱家的，這麼長時間你這是跑哪去了？你該不會真的......？”

　　“王大嫂，沒有的事兒，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我還得等我家大柱回來呢！”

　　“那你倒是說你幹嘛去了？”

　　“我......”羅氏猶豫了一下，她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但是要是她直接說和小慧進城去了，人家肯定要問進城幹什麼，那一係列的事情解釋起來可也是相當麻煩的。

　　要說去買東西了吧，她現在又是空著手回來的，要說是去賣東西吧，那就更不可能了。

　　看她沉默了，王氏更像抓住了她的把柄似的，吊著孫嗓子喊道：“你們瞧瞧，你們瞧瞧，如果她是光明正大的還有什麼不敢說出來的，這明顯是心裏有鬼。好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居然真的去偷人！我們老趙家是容不下你了，你趕緊收拾收拾給我滾蛋，把你三個拖油瓶全部帶走。誰知道是不是我們大柱的種，留在這裏隻會給我們趙家抹黑！”

　　“娘你誤會了，真的沒有的事兒......”羅氏極力否認，看婆婆居然懷疑三個孩子更是心中焦急卻又有口難言。

　　“那你倒是說去哪兒了？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非得讓村長過來把你浸了豬籠不可！”

　　桑氏在旁邊火上澆油，好像羅氏偷漢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一樣。

　　她就見不得對方一副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樣子了，村裏不知道多少單身漢盯著他們家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跑到一起幹柴烈火去了。

　　孫大娘白了她一眼，看著羅氏，“大柱家的，你去哪裏了還是老老實實說出來吧，嫂子看你不像是那樣的人，你把去處說出來，嫂子為你撐腰。”

　　在場的也就隻有孫大娘站在羅氏一邊說話了，其他人要不就是看熱鬧的心態，要不就是風吹兩邊倒。羅氏今天要不說出個確定的去向，他們恐怕真的要聽王氏的編排，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在孫大娘鼓勵的目光中，王氏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趙小慧突然從人群外鑽了進來，一下子到撲在了蹲在地上護著小虎和小花的羅氏後背上，大笑，“哈哈哈，終於讓我抓到你了！原來你躲在這裏，好啦，現在該我躲啦，你要數100個數再來找我喲，不許耍賴！”

　　趙小慧說著轉身進了破廚房，孫大娘見狀開口問道：“大柱家的，原來你是和你家傻丫頭躲貓貓去了呀？”

　　羅氏的目光隨著趙小慧進入廚房，聽到她的話隨即點了點頭，“是......是啊嫂子，這傻丫頭到處瘋跑要跟我玩躲貓貓，一個上午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害我找半天。”

　　“怪不得。”孫大娘也替她鬆了一口氣，看向王氏，“嬸子你看，這裏邊都是誤會，什麼偷漢子，鬼混，這都是莫須有的事情，都是他們家的瘋丫頭害的。”

　　羅氏抬頭，“是啊娘，您以後不要再動不動說什麼偷漢子這種事情了，影響我的名聲事小，影響咱們家來福的那才事兒大呢對不對？”

　　“啊這......婆婆......”桑氏本來想看她笑話的，但這事關係到自己的兒子，她立刻也有點搖擺起來。

　　聽她提到來福，王氏的氣勢頓時矮了一大截，她說得對，這女人名聲壞了不打緊，可不能壞了自家大孫子的名聲，她哼了一聲，“我警告你，不要讓我抓到你不知檢點的把柄，否則我定要將你抓去沉溏！”

　　“不會的娘，我還有三個兒女要撫養，怎麼可以能去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娘您就放心吧。”

　　“我放心？你叫我怎麼放心，你這家裏傻了一個，剩下這兩個還偷偷摸摸，這個家要被你弄散了呀！”

　　“娘你一定是搞錯了......”

　　“你們快看，著火了！”

　　“哎呀，大柱家的，你家屋子著火了！”

　　“......什麼？”

　　羅氏順著大家的目光轉頭看去，果真見身後自家兩間破茅屋冒出了滾滾濃煙，其中還隱隱有火舌吐出！

　　羅氏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起得太猛，讓她瞬間感覺頭暈，來不及穩住身子她一下子就朝那邊衝了過去。一個踉蹌摔趴在地上，嘴中大喊，“慧兒！小慧兒！！”

　　趙小慧提著一根著火的木棍從屋裏跑了出來，“嘿嘿嘿嘿，快來烤火呀，烤火就不冷了，不冷了！咯咯咯......”

　　王氏遠遠瞪著她，“你這丫頭是不是瘋了！”

　　“哎喲喂我的老天爺，這傻丫頭居然燒房子來烤火，快救火啊！”

　　“快點救火啊，快去打水救火！”

　　“......”

　　眾人一通忙亂，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真正救火的沒幾個。

　　一來這邊他們家窮，根本就沒什麼可以用來救火的工具，二來也沒水井，三來離河也遠。除了孫大娘忙著回家裏去拿東西來救火，其他人也隻是在邊上看著而已，畢竟茅草屋一旦燒起來就算滅了也沒啥可救的了。

　　羅氏從地上爬起來，一把將趙小慧手中的木棍給扔掉，上上下下查看她的身體，擔憂道：“小慧你沒事吧？”

　　趙小慧悄悄捏了一下她的胳膊，並對她使了個眼色。

　　羅氏腦海中仿佛劈過一道驚雷，瞬間明白了什麼，咬牙低聲道：“你這孩子！”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轉身到院子角落拿了個掃帚就撲過去救火，但是這根本就無濟於事，火越燒越大，兩間茅草屋全部冒出熊熊烈火，羅氏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才終於停下了手，跪在地上哭天嚎地起來。

　　“老天爺啊，我們現在連房子都沒了該怎麼辦啊？我一個大人也就算了，還有三個年幼的孩子，這下讓我們住到哪裏去啊~”

　　小花和小虎也一起哭了起來，“哇啊......”

　　孫大娘抱著自家水盆，擦了擦眼角的汗與淚，看著王氏道：“嬸子，你們趙家大屋現在應該還是有空房的吧？不如讓他們回去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