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趙小慧搶先說道：“娘，這肉是那林大廚送給我的。”

　　“既然你得了他的肉，怎麼還得人家銀子啊，快點給人家送回去。”羅氏說著就要將她帶回鴻運酒樓去。

　　他們家雖然窮，但是也得窮得有骨氣，這錢來的太容易，總讓她感覺心裏不踏實。

　　趙小慧拉著她安慰道：“娘，這是人家買我菜譜的錢，如果我不收，他會以為我還會賣給別人家，那樣他才會覺得不安心呢，這裏麵的竅門你不懂，這叫獨家買斷你明白嗎？”

　　羅氏對買斷這事確實是一知半解，但是看趙小慧像個小大人似的教育她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貌似趙小慧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畢竟那點心店的老板娘還跟她簽字畫押了呢。他們家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小花和小虎瘦的都快不成樣。看著那背簍中的肥肉，羅氏又把芋頭葉子給蓋上了。

　　兩人買了所需要的東西之後匆匆往家裏趕，家裏就剩下兩個小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急匆匆回到老槐村，在即將進村的時候，趙小慧讓羅氏把包袱交給她，她要去避開人把東西送到山腳下那去，她們突然間買回這麼多東西，肯定會引起人家的眼紅。

　　羅氏想了想也就答應了，東西暫時放在那裏可以，但是如果他們搬過去的話，她還得再仔細斟酌斟酌。

　　畢竟現在的茅草房子雖然漏風，可也住了那麼久了，突然之間要搬走，怎麼也得想一個周全一點的借口。

　　還沒到家遠遠就看到她家那破爛院子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些人，這讓她心中一緊，莫非是小花小虎出事兒了！

　　羅氏趕緊急匆匆的衝了過去，撥開人群一看。

　　小花和小虎滿身灰塵抱在一起痛哭，羅氏趕緊走過去將他們摟在懷中，“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小虎別哭了，乖，告訴娘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這大白天的你死到哪兒偷男人去了啊？由著兩個小的在家裏偷雞摸狗，你還要不要臉？！”

　　一個粗啞惡毒的話語傳進羅氏耳中差點讓她昏厥過去，殺人誅心啊！

　　她轉頭一看，見往自己頭上潑臟水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婆婆王氏！

　　“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這樣汙蔑我？讓我今後還怎麼做人？”

　　“你還要做什麼人啊？兩個小東西偷東西都偷到我家來了，這麼小年紀就偷了一袋子苞穀，這長大了還得了？你們自己名聲不要可別連累我們家，我們家可還有一個等著考功名的大孫子呢！”

　　她嘴裏的大孫子是二媳婦桑氏的兒子來福，跟著她娘家兄弟讀書，因為會背幾句詩寶貝的跟什麼似的。有事沒事到處說，以後可是要考狀元做大官的人。

　　“娘，來福是您的大孫子，難道小虎就不是您孫子了嗎？同樣都是孫子，你怎麼能厚此薄彼？就算我們分家分出來了那也是一家人，您不能如此給我們潑臟水。”

　　婆婆重長孫羅氏是知道的，但是這樣說自己的小虎也太過分了一點。

　　看她還敢辯駁，王氏氣得跳腳，聲音更是提高了八度，“什麼叫我潑臟水？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那一袋苞穀是我們家的？眾目睽睽你要敢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是你種出來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羅氏轉頭一看，果然見兒女身後不遠處放著一袋子苞穀，有一隻已經掉了出來，顯然之前經過了一番爭搶。

　　羅氏低頭看著一雙兒女，細聲問道：“小虎，告訴娘，這苞穀哪兒來的？”

　　“是二叔給我們送來的，我們沒有偷，娘......”小虎哭的委屈巴巴，今天奶奶衝過來一通翻找，找到這袋苞穀之後大罵他們是小偷並要拿走，倆兄妹爭搶之下被推倒在地。

　　王氏的大罵引得左右鄰居都來圍觀，小小年紀，小虎感覺要被這些人的唾沫給淹死了。

　　“你胡說，你二叔讓人叫去城裏上工了，怎麼可能給你們送苞穀，你這臭小子不僅手腳不幹淨，還學會栽贓嫁禍了，我看你是沒救了！”

　　鄰居們聽了這話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他才幾歲呀，這手腳就不幹淨，長大了可了不得了，恐怕要成為咱們村裏的禍害了。”

　　“咱們現在是民風淳樸，連小偷小摸都沒有一個，怎麼會出來這麼孽種。”

　　“就是說啊......”

　　一邊的孫大娘看不過去了，“你們別在這瞎說，沒聽小虎說嗎？是他二叔送給他的，這麼小的孩子根本就不會說慌，咱們就別在這亂嚼舌根子了。”

　　羅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對王氏說道：“娘，咱也不聽你一麵之詞，也不聽小虎一麵之詞，咱就等二叔回來對質不就一見分曉了嗎？”

　　“對啊王嬸子，今兒早上我看你家二柱出門的時候好像就是提著這個袋子出來的，說不定還真是他拿了這些苞穀來送給大柱家的。”

　　“不可能！我家二柱最聽話了，不可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胡亂往外拿東西！”

　　“可能他也是看侄子侄女可憐，想補貼一點給他們嘛，跟你說了怕你不高興不是？你是沒看到他們這兩天吃的都是些啥喲。”

　　旁邊有人好奇，“孫大娘，他們吃了啥呀？”

　　“就是河邊那種摸了會讓人發癢的野菜杆子，還有一些黑不拉嘰我們碰都不敢碰的東西，都被他們家傻丫頭拿回家去吃了。”

　　“唉，真是可憐呐，王婆子，你瞧瞧他們家都已經過成這個樣子了，就算真的吃你家幾個苞穀也沒什麼嘛。”

　　“就是啊，如果不是沒辦法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吃那些不能吃的東西。”

　　“對啊......”

　　看他們都可憐那一家子，王婆子要是再摳搜那幾個苞穀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隻能死咬著另外一點不放手。“我哪裏是心疼這幾個苞穀啊，我是看他們手腳不幹淨才罵他們的，如果從小不教育，長大了還能扭轉得過來嗎？我這也是為了他們好。你個婦道人家大白天的不守在家裏看孩子，去哪兒鬼混回來了？”

　　眾人瞬間將目光轉向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