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家羅氏悶著頭不說話，趙小慧想著怎麼去賺取那買房子的10兩銀子，小花小虎則圍著那大半桶柿子大流口水。

　　小虎還比較好一點，察覺到氣氛不對，隻是乖乖地坐在旁邊，才三歲多點的小花就不管那麼多，睜著發藍的大眼睛一臉渴望，“娘，我可以吃這個嗎？”

　　羅氏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還沒回過神，趙小慧拿了一個出來小心的剝開外皮交到她手中，“來小花，吃是可以吃，但是咱們一次也不能吃太多知道嗎？今天就隻吃這一個了好不好？”

　　“好~”小花乖巧的應了一聲，趙小慧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又拿了一個柿子放到小虎的手裏。

　　羅氏的目光突然唰的看了過來，哏著聲兒道：“小慧小虎小花，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們一個字也不許對外說，聽到沒？”

　　看她突然這麼嚴肅，趙小慧瞬間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張鐵軍因為救她而抱了她那一下的事情吧。

　　雖然這事兒在她看來沒什麼，不過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男女之防是大事，對方是孤男，她是寡女，弄不好可是要被全村人唾罵的。

　　想著她點了點頭，“知道了娘，我們今天什麼也沒看到，是不是小虎？”

　　“唔，我什麼也沒看到。”

　　小花咬了一口柿子，懵懵懂懂的，“我也沒看到~”

　　見三人都答應了，羅氏仿佛鬆了口氣，拿了家裏破掉的衣服來縫補，但是好幾次那針都紮在了她的手指上，顯然心不在焉。

　　趙小慧搖了搖頭，就這麼一點小事，至於嗎？

　　不過也可以從側麵看出，在這個時代名節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麼重要。雖然他們什麼也沒幹，但是卻已經在羅氏的心裏壓上了沉重的一把枷鎖。

　　趙小慧讓小虎帶著小花把木桶中的柿子找個陰涼幹燥的地方放好，她自告奮勇去做晚飯。

　　羅氏交給她一小把紅薯葉子和小半碗粟米，她也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就這麼點東西想讓四個人吃飽飯，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趙小慧隻能拿著有限的食材，盡量做出讓人垂涎的美味。

　　這麼點粟米隻能煮粥，然後紅薯葉洗淨切碎放到裏麵煮熟了之後她嘗了一下味道，說不出的難吃！

　　家裏三個小的都在長身體，長此以往肯定會營養不良，瞧瞧小花頭上那幾根數的清的黃毛，還不定能堅持多久。

　　趙小慧想到空間之中清冽甘甜的靈泉，舀了半碗出來加到了紅薯葉粟米粥裏麵......

　　“大姐，你煮的粥好好吃呀！”

　　趙小花喝了一口，仰頭看趙小慧，大大的眼睛已經笑成了一道彎彎的月牙一般。

　　小虎嘗了一口也抬起頭，眼睛雖然沒有笑成月牙，但是裏麵驚喜是顯而易見的，“大姐，這是什麼做的？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趙小慧把最大的一碗推到羅氏的麵前，“娘，你快點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羅氏隻當是兩個小的是為了奉承趙小慧故意這麼說的，不在意的喝了一口頓時愣住了，這粥的滋味比她上半輩子喝過的所有的粥味道都要好喝！

　　她一臉震驚的看著趙小慧，“慧兒，你在裏麵放了什麼？”

　　她仔細看了，粥這裏麵就是普通的番薯葉和粟米，做出來的味道不可能會如此美味，小虎和小花根本就一點也沒有誇張，這味道真的是好極了。

　　趙小慧把早就想好的借口拿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就是那個柿子呀，那柿子這麼甘甜，我就放了一些在裏麵，怎麼樣？好吃吧，以後咱們就這麼吃。”

　　“不過這法子咱不能告訴別人，畢竟祖上一直傳下來這東西不能吃的，咱們家吃就吃了，但是萬一別人家吃出什麼問題那就是咱們家的不是了對不對？你們都不許說。”

　　趙小慧特意叮囑小花和小虎，兩人點頭如搗蒜。

　　趙曉慧轉頭看向羅氏，卻見她疑惑的目光正看著自己，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她的靈泉肯定是誰都不能說的，這麼神奇的東西，在如此保守的社會，說出去的話很有可能她是會被當成怪物處置的。

　　吃完飯羅氏在灶台前麵洗碗，姐弟幾個坐在小桌子前，小花拉著趙小慧的胳膊，用她那獨有的軟軟糯糯的嗓音有點意猶未盡的說道，“大姐，以後我們能不能每天都吃這麼好吃的飯呀？”

　　自從爹爹離開，尤其他們從大家分開來到這茅草屋之後，他們吃的是一天比一天差，要不就是吃不飽，要不就是很難吃的東西，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到可口的食物了。

　　趙小虎也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趙小慧輕輕地捏了捏她瘦成皮包骨的小手，心疼了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嗯，姐姐答應你，盡量讓你們以後的每一餐都吃得飽飽的好嗎？”

　　“太好了~姐姐姐姐~”

　　聽到小花軟萌的叫姐姐，趙小慧心底的某處無比柔軟，她在心裏發誓，一定要保護這份童真與柔軟，讓她免受傷害。

　　小虎看著她們親昵有點羨慕，但是作為家裏唯一的小男子漢，他還是忍住了撲過去抱在一起的衝動，開口問道：“大姐，那樹上還有那麼多柿子，吃完了我們還去摘嗎？”

　　見羅氏收拾碗筷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趙小慧搖頭，“不去了，家裏還有這麼多，大姐最多上山去撿個柴而已，至於其他吃的嘛，明天我上河裏看看能不能抓到魚。”

　　羅氏的目光看了過來，“你還要去河邊？多危險。”

　　上次趙小慧落水之後的一幕情形還曆曆在目，這個家還差點因此垮掉，羅氏非常的擔心。

　　趙小慧安慰她，“沒事，其實我會水的，上次隻不過太緊張才嗆了水，這次我也不去經常有人經過的地方了，隻去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那樣就算有人想害我也找不到我。”

　　小虎：“大姐，是誰要害你？”

　　“呃......暫時還沒有啦，怎麼？你想保護姐姐嗎？”

　　“嗯！”

　　看小虎一臉認真的表情，趙小慧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行，從明天開始姐教你鍛煉身體，長大以後保護我們一家人好嗎？”

　　“好！”

　　看對方鄭重其事的點頭，趙小慧收起玩笑的心態，趙小虎才五歲多，正是學習的好年紀，就他們家現在這經濟條件上學堂可能比較困難。

　　在掙到足夠的銀子去上學之前還是自己教他一點東西比較好。

　　一夜無話。

　　天剛亮，羅氏就起床去河邊挑水去了。

　　本來公公婆婆家就有一口水井，兩家人用足夠，不過分家之後王氏就不許她再來這邊挑水了，說什麼他們一家都不夠用，明顯是借口。

　　羅氏無奈隻能去更遠的河邊挑。

　　趙曉慧看她那瘦弱的肩膀遲早得被生活沉重的擔子壓彎，就算為了用水的事情，她也得早日攢錢去把那伏牛山腳邊的房子買下來，畢竟那裏離河邊比較近一點，洗什麼東西都方便。

　　進入空間，看到已經長出了好幾片葉子的紅薯秧和黃豆苗，趙小慧的心情好了不少，給它們澆了一遍水後，看著肥嫩嫩的紅薯葉，她心中一動摘了一片下來。

　　出了空間，趙小慧起床簡單梳洗了一下，拿上家裏的鋤頭和背簍，看到一頂破鬥笠，也一起拿在了手中。

　　羅氏挑水回來看她拿了幾樣東西問道：“小慧兒幹嘛去？”

　　“我去河邊看看。”

　　“小心點啊。”

　　“知道了，娘。”

　　趙小慧蹦蹦跳跳往河邊走，那破鬥笠戴在腦袋上別人看上去，真就一副瘋瘋癲癲的傻子模樣。

　　在河邊洗衣的孫大娘看到一下把她叫住，“小慧兒，你去哪兒？”

　　趙小慧對其展露憨憨傻傻的笑容，“我去抓魚，我要吃魚，嘿嘿......”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抓什麼魚，小心又摔到河裏去了，快回家去。”

　　孫大娘家離趙家大屋不遠，與羅氏的關係還算可以，他們被分家時對方還經常問他們家少了什麼沒有，噓寒問暖的幫過幾回。

　　現在又這麼關心自己，趙小慧對她的印象還不錯，傻笑著回答，“沒事沒事，我要吃魚，我要吃魚！”

　　見她瘋瘋癲癲地跑走，孫大娘無奈地搖頭，這孩子可惜了。

　　當初她還想著過兩年把趙小慧說給自家那個大她兩歲的兒子呢，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岔子。

　　趙小慧沿著河邊尋了一處無人經過的隱蔽地方，確認地麵安全之後，把背簍中的鋤頭拿出來，往裏麵扔了一塊大石頭，然後浸入水中把番薯葉丟進去。

　　之後把鬥笠倒過來扣在背簍的口子上，由於它是破的，成了一個隻能讓魚進去卻無法出來的漏鬥，條件有限，這是她自己研製的捕魚工具。

　　怕背簍被水衝走，趙小慧不放心的又在上麵壓了一塊大石頭這才拿上鋤頭離開了。

　　從原主的記憶中，河邊有一些摸上去會很癢的植物，不過趙小慧卻知道那東西是可以吃的。

　　家裏現在如此困境，任何能吃的她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