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娘，咱們家還有多少錢？”

　　“你問這個幹什麼？”正在給小花和小虎擦臉的羅氏，沒注意到之前還憨憨傻傻的趙小慧此刻已經眉目清明，隨口答道。

　　“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啊，知道家裏的底細也好為以後做打算，你告訴我，讓我心裏有個數。”

　　“你都......”剛出口兩個字，羅氏突然回過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趙小慧，呼吸急促，眼中驚愕不已！

　　今天發生的事對她的打擊真的太大了，她實在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怦怦直跳的心臟仿佛已經快要跳出喉嚨，讓她臉上充血又有點喘不過氣。

　　見她如此激動，趙小慧怕她暈厥過去，連忙伸手順了順她的後背，柔聲說道：“娘，我沒事，剛才那樣都是裝的，要不然奶奶和二嬸會如此輕易的放過我嗎？”

　　看她眼神清澈，說話條理清晰，羅氏這才終於相信大女兒不是真的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之前看她傻傻的模樣，她覺得他們這個家是真的完了，她一個人不僅得看顧三個孩子還得看顧地裏的活兒，她的肩膀根本就承擔不起如此的重量。

　　現在得知自己女兒沒事，壓在心裏的沉重負擔一下子就放下了。

　　看到母親哭得如此慘烈，兩個小包子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傾瀉而下，看三人哭成一團，趙小慧歎了口氣，知道他們還需要時間發泄一下，起身往廚房去了。

　　翻遍了廚房的瓶瓶罐罐就找到一點兒黃豆，還是品相不怎麼好的那種，她從裏麵挑出20個顆粒飽。滿的收進了空間。又在角落的一個破舊籃子裏發現了幾塊隻有小半個拳頭大，而且已經幹癟的紅薯也收了進去。

　　自己的空間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為了避免以後東西成長起來引人注意，所以還得把那幾畝貧瘠的田地也種起來掩人耳目才行。

　　那王婆子還真做得出來，分家的時候以趙家小兒子要養他們倆老為由，把田地都留給他們種了，隻剩下一小塊在角落的地給他們。

　　還是村長看不過去，劃給了他們一片未經開發的山地，是她們母女兩個起早貪黑給開荒開了出來。但是因為太過貧瘠，根本就沒有什麼出產。

　　羅氏哭了一會兒找到廚房，看到發呆的趙小慧仍舊有些疑慮，“小慧兒，你真的沒事嗎？”

　　趙小慧回過神衝她笑了笑，來到她麵前說：“沒事兒娘，我隻是在為咱們家的以後做打算，那趙爺爺不是說讓我到城裏去醫病嗎？雖然我沒病，但咱們對外還是說要攢錢去城裏看病。這個地方待著也沒什麼意思，咱們攢了錢之後就搬到城裏去住，娘你覺得怎麼樣？”

　　自從她醒過來之後，羅氏就覺得她有點不一樣了，這會兒看她心氣兒這麼高，全然不似以前軟弱的性子，隻當是她落水之後性情大變。

　　不過看著確實不像傻了的樣，想了想說：“搬到城裏去談何容易，咱們這窮鄉僻壤的要攢錢太難了，而且咱們還得在這兒等你爹回來啊。”

　　趙大柱已經出去兩年，不管別人怎麼說，羅氏一直堅定著他會回來的希望，如果他們搬走了，那等於是放棄這個希望了。

　　看她沒有離開的打算，趙小慧也就點了頭，好吧，那就在這邊紮根吧。

　　看到晚飯就是簡單的野菜粟米湯，趙小慧嘗了一口簡直有點難以下咽，家裏也沒有別的吃的，又怕羅氏擔心，而且自己這副身子也虛弱的很，還是勉強自己吃了下去。

　　看樣子迫在眉睫的事情應該是先把家裏的夥食改善一下，再次問起羅氏家中餘錢。

　　“小慧你要幹什麼？咱家就這點錢了，娘還指望它買一些糧食留著過冬呢，咱可不能亂花啊。”

　　趙小慧當然不是亂花，隻是想知道一下自己的家底，看羅氏那麼緊張，本來打算把它拿來去買一些種子的想法暫時壓了下去。

　　她還是自己去弄點東西到城裏去賣，再換點值錢的種子吧。

　　趙小慧上床之後就進空間去了，把之前收進來的黃豆和紅薯都種進了地裏，又澆了一遍水。

　　羅氏起來的時候趙小慧也醒了，看了一下還在旁邊熟睡的弟弟妹妹，她又進了空間，驚喜的發現一夜之間黃豆和紅薯居然都生根發芽了！

　　天哪！照目前這種生長速度，空間裏麵種的東西生長速度至少要比外麵快上10倍！

　　這讓趙小慧興奮不已，若是以後在這裏麵都種上糧食，他們家吃飯的問題根本就不用愁了！

　　不，糧食雖然珍貴，但不是最值錢的，吃飽飯之餘還是得種一些比較值錢的經濟作物，發家致富就靠它了！

　　早餐是簡單的米糊湯湯，在趙小慧看來，那跟喝了一碗熱水沒區別。

　　她拒絕了羅氏讓她在家歇著看弟妹的要求，“娘，讓弟妹跟你去地裏幹活吧，家裏柴火沒多少了，我去山上撿點柴，馬上就冬天了，到時候要用的柴更多。”

　　羅氏擔憂的看著她，“你這身子才剛恢複，能行嗎？”

　　五歲的小虎上前一步，“娘，要不我跟大姐一起去撿柴吧？我也能幹活了。”

　　一個五歲的孩子在自己以前的世界還在上幼兒園呢，趙小慧把小花的手交在他的手中，“小虎，你要幫忙看著妹妹呀，撿柴的事交給姐姐就行了。”

　　她上山去美其名曰是撿柴，實際上是尋找一些可以種到空間裏的東西，帶著他不太方便。

　　羅氏看她自落水之後，倒是比以前有主見得多了，窮人的孩子是早當家，可她才不到十歲就要和自己一起分擔家裏的重擔，她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的答應下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趙小慧家的地頭離住的地方本來就很遠，這一路過去在田間勞作的人看到他們一家過去都指指點點的，大夥兒都知道趙家老大的大女兒落水之後傻了。

　　羅氏本來想分辨幾句的，不過趙小慧說為了避免奶奶家找麻煩，她要先裝一陣子傻。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兵分兩路，羅氏帶著兩個孩子去地裏幹活，趙小慧則順著地頭的一條小路往山上走。

　　現在已經是深秋，山上應該有點野果什麼的，早上就喝了一點米湯，這會兒感覺又餓了。

　　趙小慧一邊撿柴一邊找野果子，還別說，真讓她看到了一顆柿子樹，枝頭沉甸甸滿滿當當的結了好多柿子。

　　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村子裏的人就算吃不上飯也不會去吃這種東西的，畢竟祖輩傳下來這就是不能吃的東西。

　　傳說以前有人吃過之後嘴巴都粘在一起說不了話了，於是人傳人說這東西是有毒的，哪怕再餓也不會摘來吃。

　　趙小慧知道這東西沒有成熟的時候確實是澀嘴的，但是它成熟之後裏麵是極為香甜的。

　　她把撿到的柴火扔進空間，又找了一根長木棍把離的自己最近的柿子打了兩個下來。

　　掰開了正要吃的時候，突然一塊石頭飛過來把她手裏的柿子給打到了地上。

　　抬眼一看，不遠處一個穿著獸皮的男孩子正一臉傻笑的看著她。

　　看上去十二三歲模樣，臉上臟兮兮的，披散著的頭發上纏了好些雜草枯葉，仿佛很久沒洗的樣子，嘴角還淌著哈喇子。

　　趙小慧記得他是外來的那戶獵戶家的，之前住在山腳下就在自家地頭不遠處，後來村長把這塊地劃給他們之後，他們兩父子就搬到山裏來了。

　　這是個真真正正的傻子，因此沒少遭到村裏調皮男孩子們的嘲笑與欺負，不過他那個爹長得高大威猛，看到小孩子欺負他兒子就立刻拉下一張臉，小孩子看到都害怕。

　　以前的趙小慧看到這傻子也是害怕的，不過現在換了個芯兒，而且眼前又有許多可吃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輕易讓步。

　　畢竟，她現在也是個傻子呢。

　　見她看他，傻子又撿了一塊石頭朝她扔了過來，趙小慧躲開，拿起地上的另一個柿子送到他麵前，“呐，這個給你吃，你別打我好不好？”

　　傻子低頭看了看她手裏臟不拉嘰的柿子，一臉嫌棄的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傻就可以騙我，我爹說了這東西不能吃！”

　　“可以吃的，不信我吃給你看。”

　　趙小慧說著已經剝開吃了起來。

　　柿子的表皮覆蓋著一層黑霜，這是它已經成熟的標誌，撥開外皮，裏麵的果肉金黃透亮，咬一口下去汁水豐富，香甜可口，好吃極了！

　　如果不需要吐掉中間的籽兒，那簡直完美。

　　那些籽應該是柿子的種子，種到空間裏應該也能夠生根發芽，不過等它們長大卻需要不少的時間。

　　趙小慧想著，下次還是帶把鋤頭過來，挖一些果樹的樹苗種到空間裏去，這樣就可以大大的節約時間了。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那傻子像見了鬼一般大叫著跑開了。

　　跑了更好，趙小慧吃完之後又撿起棍子，把能打到的都打了下來。一連吃了好幾個，又拿衣服前襟包了幾個，然後把其他的收進了空間，在附近收集起一捆柴之後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