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豎起了小耳朵。
過了一會兒,雲笙從跑出去看熱鬧的雲子羨嘴裏得知,馮妙婷摔了一跤,還把門牙摔掉了一顆。
兩人笑成一團。
雲子羨極為惋惜地道:“可惜了,沒能兩顆門牙都摔掉,否則那場景可就太搞笑了。”
說完雲子羨裝出一副委屈無比的神情,故意模仿說話漏風的樣子,“雲笙妹妹你冤枉我......”
還真別說,他模仿的惟妙惟肖,活脫脫就是翻版馮妙婷,隻是略微有些辣眼睛。
雲鶴鈞還有雲夜璃不約而同的移開視線。
特別是雲夜璃,毫不客氣的開口,“得了,看她那副樣子就想吐,好不容易把人趕走,你又在這裏惡心我們。”
雲子羨做了個鬼臉。
雲笙笑過之後,心裏卻有些詫異:莫非她的嘴開過光?
回家的一路上,雲笙都在想這個問題。
雲府的人收到小姐落水的消息,早早便準備好了生薑紅糖等各種祛寒的東西。
雲父雲母更是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
雲母心憂不已,“怎麼還沒有回來?”
雲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鶴鈞不是差人報信說已經沒事了麼,你就別擔心了。”
“噠——噠——”
馬蹄聲由遠及近,眼尖的小廝看到了雲府的標誌,連忙大喊道:“是少爺小姐他們回來了!”
“快快快!”雲母連忙差人上去迎接,雲笙才掀開簾子,便墜入了一雙滿是溫柔的眼眸裏,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暖意。
“我的女兒,你可受了不少苦!”
看著雲笙還有些蒼白的臉色,雲母瞬間紅了眼眶,語氣不禁有些埋怨,“你們怎麼照看妹妹的,怎麼讓她落水了!”
各個都能言善辯的三兄弟,此刻卻是安靜的聽著雲母的訓斥。
“母親你別怪哥哥他們啦,事情已經過去了。”
三位哥哥為了維護她可謂是盡心盡力,她都看在眼裏,可舍不得讓母親罰他們。
“好。”雲母目光滿是慈愛,一把牽起雲笙的手,“咱們笙笙懂事了,知道心疼哥哥了。”
掌心裏麵傳來的溫度,是雲笙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雲父雖然話不多,可是目光卻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一家人其樂融融。
寺廟雖然不錯,可常年隻有鐘聲和念經聲,長此以往唯剩孤獨。
此刻雲笙雖身處紅塵,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原來有家人是這樣幸福的感覺,若是如此這樣過一輩子,好像也不壞。
“咕嚕——咕嚕——”
就在此時,雲笙肚子裏傳來一陣叫聲,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
雲夜璃就露出個促狹的笑容,“哎,妹妹這是在催促我們快點開飯呢!”
飯桌上擺滿精致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誘人的味道勾的人腹中饞蟲蠢蠢欲動。
雲笙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八寶鴨放入碗裏,頓時眼睛一亮!
好吃!
接下來,眾人隻見麵前好似有殘影掠過,再然後吭哧吭哧的動靜不絕於耳。
向來優雅的雲母,此刻筷子都差點落在了桌上。
眼前的雲笙活像是三輩子沒吃飯的惡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雲府怎麼虐待她了,眾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慢點吃,哥哥們又不會跟你搶。”
酒足飯飽之後,雲笙拍了拍鼓囊囊的肚子。
雲父等人隻當她今日受了驚嚇,故而食欲大增。
一連幾日雲笙對外宣稱養病,實則吃吃喝喝,連學堂都不用去,好不悠閑自在。
直到雲鶴鈞他們帶來了個消息。
“什麼!要去馮家?我才不去。”
雲笙一聽,頓時把被子拉過頭頂,把自己卷成了個蠶寶寶,滾到了最裏麵。
見她如此抗拒,雲鶴鈞隻覺得好笑,“馮家老夫人大壽,朝堂官員紛紛前去祝壽,雲家自然也不例外。”
“不去不去,我才不想看到馮妙婷。”
被子裏傳來悶悶的聲音。
雲子羨眼珠子一轉,故意開口道:“馮妙婷最近挺慘的,你難道不想去湊個熱鬧。”
果然下一秒,被子裏冒出個小腦袋,“馮妙婷她怎麼樣了?”
莫非上次詛咒的話全部都應驗了?
雲子羨故弄玄虛,“你去馮府不就知道了。”
沒過多久雲笙便已經穿戴整齊,露出甜甜的笑容,“走吧, 出發去馮府。”
馮府門口停了不少馬車,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馮忠賢身為戶部尚書,掌管財政,裏麵可有不少油水。
他的母親又是二品誥命,如今大壽自然要講究排場,辦的極為熱鬧。
雲笙這才得知,原來馮妙婷不僅門牙摔沒了,就連腿也一瘸一拐。
都說人倒黴喝口水都塞牙,這話用在她身上不假,就連吃飯都被噎。
馮妙婷這會正呆在閨房養病,畢竟門牙缺失儀容有損。
她這麼要麵子又注重形象的人,可不得找個借口躲起來,閉門不見客。
“竟然真的全部都應驗了......”
雲笙下意識喃喃自語,雲子羨好奇道:“什麼都應驗了?”
她連忙搖頭,“沒什麼,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雲笙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詛咒,就讓馮妙婷變得這麼慘。
也許她放香囊隻是惡作劇,卻不曾想害的原主因此意外丟命,就當是贖罪好了。
“我想去後院看看她。”
“不行!”雲子羨第一個跳出來,“誰知道馮妙婷又會憋什麼壞招,萬一你出事怎麼辦?”
雲鶴鈞哪怕再寵溺雲笙,這種問題絕不含糊,“三弟說得對,這是在馮府,若你有意外,我們也不太方便行事。”
雲笙一雙大眼睛瞬間泛起了霧氣,她也不說話,隻是就這麼直勾勾看著幾個哥哥。
三位哥哥瞬間繳械投降,什麼原則規矩全部煙消雲散。
“那你自己千萬小心,出了什麼事情第一時間過來前廳找我們。”
雲笙連連點頭,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原地。
她說自己是馮妙婷的朋友,前來探望,便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馮妙婷的閨房。
一見到馮妙婷,雲笙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隻見馮妙婷渾身纏滿紗布,比雲子羨說的還要慘。
馮妙婷惡狠狠開口:“是誰讓她進來的!”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雲笙看,恨不能在雲笙身上戳幾個窟窿。
眼見馮妙婷不待見自己,雲笙不走心的安慰了一句:“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
便聳了聳肩,走出了房門。
馮妙婷雙手死死掐著身下的被子,被子都被捏出了幾道折痕,一雙柔弱的眉眼此時隻剩陰鷙。
“憑她也敢來看我的笑話?!”
身旁的丫鬟婆子見狀,忙把頭低的不能再低。
特別是剛剛為雲笙帶路的丫鬟,戰戰兢兢抖的如同一隻鵪鶉。
另外一邊,正在雲母到處找人之際,終於發現了雲笙的蹤跡。
“你這孩子又跑到哪去玩了,壽宴就要開始了。”
“聽說馮姐姐生病了,我特地來看看她。”
雲笙撒嬌賣癡,雲母原本還想責備兩句,見自家女兒如此可愛,瞬間將責備的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
隻是刮了刮她的鼻子,無比寵溺道:“你啊!下次可別亂跑了,畢竟不是在自家府裏。”
雲笙乖巧的點了點頭,跟在雲母身邊進了宴會廳。
雲鶴鈞等人已經入座,看見她們到來便招了招手。
男女雖然不同席,不過他們的距離極近,走動起來也方便。
環顧四周,因為是過壽,大概老人家喜歡喜慶的原因,大紅大紫的顏色占據了整個宴廳,卻並不顯俗氣,反而透露著股花團錦簇的感覺。
一抹修長的身影瞬間奪去雲笙的注意力。
隻見蕭逸身穿江牙海水紫金蟒袍,胸前的蟒袍圖案栩栩如生,整個人貴不可言。
不止是雲笙,不少世家小姐的目光,都集中在蕭逸身上。
“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雲母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雲笙連忙收回了視線。
“沒,沒看什麼!隻是覺得這裏布置的很是喜慶。”
對於蕭逸,雲笙挺有好感,大概是上次多虧了他的原因。
不過蕭逸不僅本人是龍鳳之姿,身份更是貴不可言,多少名門望族的小姐想要巴結他,怎麼都輪不到她這個尚書府的奶包子。
上次蕭逸出手,多半也是因為大哥雲鶴鈞的關係。
就在這時,女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