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突如其來的話,讓人群中的馮妙婷身形頓時一僵。
馮妙婷,戶部尚書的長女,向來和原主不對付。
她也不喜歡這個馮妙婷,一股矯揉造作的勁兒。
而她剛剛聞到,馮妙婷身上,有股和香囊一模一樣的味道。
雲笙脆生生開口:“馮姐姐你站那麼遠做什麼呢?”
聞言,三兄弟的視線頓時落在了馮妙婷身上。
馮妙婷被看得渾身發麻,隻得訕訕一笑,走了出來。
“我實在是不忍見雲笙妹妹受罪的模樣,故而離的有些遠了。 ”
雲笙淡淡看著她,茶色的眸子泛著幽光,像是捉摸不透的霧氣。
馮妙婷被看的渾身不自然,假裝捋了捋頭發,避開她的視線。
“雲笙妹妹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莫非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見她裝模作樣,雲笙微微勾了勾唇,慢條斯理道:“你身上的味道,和香囊一模一樣。”
聞言,馮妙婷麵色略有慌亂,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攥緊了手上的帕子。
“雲笙妹妹,我和你無冤無仇,怎會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你有什麼證據?萬一是你聞錯了,我豈不是蒙受不白之冤?”說完馮妙婷委屈的紅了眼。
她今日穿了身水綠紗裙,上麵繡著一池清荷,將她襯得弱柳扶風。
不少人見她這副柔弱的模樣,起了憐惜之心。
“是啊,怎麼能隨隨便便指責別人,萬一是個誤會呢!”
馮妙婷一副大度模樣:“想來是雲笙妹妹落水受了驚,往日裏她就不大喜歡我,一時之間便誤會了。”
這話明裏是為自己開脫,暗裏卻是在指責雲笙借機生事,想要把汙水潑在她身上。
畢竟兩人不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眾人頓時神色不善,覺得雲笙小小年紀,心機叵測。
何承軒皺了皺眉,徑直開口:“雲笙,你不能仗著自己年紀小,就隨意汙蔑他人。”
雲笙內心一刺。
原主是喜歡何承軒的,年少時的春心萌動,否則也不會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
卻沒想到,何承軒竟如此維護馮妙婷這個綠茶!
小女孩還因此丟了命,實在是不值得!
“蓄意謀殺罪名可不小,何況雲小姐本就落水受了風寒,怎麼可能分辨出味道!”
聽著眾人的議論,雲笙心中不適。
她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三位哥哥,生怕他們也不相信她。
雲鶴鈞遞給自家小妹一個無比堅定的眼神,擲地有聲道:“我妹妹絕對不會冤枉人,既然她說是你,那就肯定錯不了!”
說罷他的視線直直落在了馮妙婷身上,像是要看出一個洞來。
雲笙心頭一暖。
她獨來獨往慣了,才知道原來被哥哥護著的感覺這麼棒!
旁人有些看不過眼:“這未免太霸道了,光憑雲小姐一句話就斷定凶手,豈非兒戲!何況雲小姐現在又沒有什麼事......”
雲夜璃斜睨了說這話的人一眼:“我看得先把你扔水裏泡幾個時辰,才有資格說這種話。”
那人被他看得莫名後背發冷,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不可聞。
雲子羨在一旁煽風點火:“二哥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就這身板體格,別說幾個時辰,一天都不在話下!”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夏,池水依然有些寒涼,若真泡上一天,半條命都要丟了去。
聞言,最先說話的人瑟縮起脖子,拚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有了前車之鑒,其他人頓時不敢再輕易開口。
有人企圖做和事佬:“何必呢,都是同窗,又是相識的,不至於——”
卻被三兄弟異口同聲打斷,“感情被人陷害落水的不是你妹妹!”
雲鶴鈞等人如此霸道,卻又沒有直觀的證據。
哪怕知道他們是想為雲笙出頭,但氣氛鬧得這麼僵,大家臉色都不太好看。
看著幾位哥哥如此維護自己的模樣,雲笙心中十分溫暖,她不願讓他們與這麼多人為敵。
她忽然靈機一動:“有了!”
“這香味一時半會兒不會疏散,既然何承軒的狗會對身懷香囊的我狂叫,也一定能聞出來在場還有誰跟香囊親密接觸過。”
若隻是蜻蜓點水般的接觸,狗不會有反應。
背後之人將香囊帶過來,又想辦法放到她身上,香囊必定在自己身上也停留了不少時間。
隻要狗對誰叫,真凶是誰不言而喻。
馮妙婷頓時嚇的麵色慘白,淚珠成串似的墜落。
“今日這樣被人懷疑,不管屆時是不是我做的,都會對我名聲有所影響。雲笙妹妹,你當真恨我恨到如此地步?”
她模樣委屈,倒顯得雲笙咄咄逼人。
雲笙心中氣憤,她可算見識了那些話本子裏寫的綠茶女原來就是馮妙婷這樣的。
她麵上不顯,隻詫異地看了眼馮妙婷:“馮姐姐為何如此激動,我又沒說隻你一人檢查,大家一視同仁。”
說完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莫非是馮姐姐做賊心虛,所以怕了不成?”
馮妙婷這才意識到她的反應太大,忙可憐巴巴的拉著何承軒,仿佛將他視作唯一支柱。
“你這分明就是衝我來的,我怎可任由你如此欺負!”
這樣的動作極大滿足了何承軒的虛榮心,不由得上前一步,將人護在身後。
“馮小姐說的對,我們又不是犯人,怎可由你想查就查!”
兩人做足了姿態,輿論一時間倒向了馮妙婷。
就在此時,響起一道清冷的男音——
“當然要查,否則事情如何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