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來我幼時已經見過王爺了啊，抱歉......我不記得了。”

跟著肖墨絕來到前院待客的中廳之後，白水柔端著一杯清茶，笑著看向肖墨絕，眼中多了幾分歉意，突然覺得自己這記性，好像也不全是那壞了的一魄的鍋。

很奇怪，有些東西她能做到過目不忘，但是像是道路路、人名、人臉之類的就很難記住，對此，其實她也挺無語的。

“無礙！”肖墨絕搖了搖頭，倒是絲毫不介意：“那時候你還小，況且外人並不知道我那時經常去將軍府。”

“原來是這樣！”白水柔笑著點頭，皇家辛秘，她懂。

突然，白水柔眉頭微皺，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複雜的看向肖墨絕。

這是不是就可以解釋，前世的肖墨絕，為何會那般決絕的幫著將軍府平反，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

是因為，他與將軍府有著外人不得而知的關係嗎。

別人不清楚，但是白水柔可是很清楚這人的性子，隻要是恩情，無論大小，他都會記在心裏，隻要有機會，他都會傾盡全力的去回報對自己有恩情的人。

“怎麼了？”

“沒，沒什麼！”白水柔笑著搖頭，想到自己今日過來的真正目的，突然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她覺得肖墨絕不會拒絕的，隻是......

她之前就不太想利用肖墨絕什麼，現在就更不想了。

“白姑娘！”肖墨絕的心思多細膩啊，這會兒有怎麼可能看不出眼前這丫頭明明有事卻又糾結著左右為難的心情。輕歎一口氣，再次開口：“白姑娘今日過來應該不止是因為呂凡的事情吧，有話直說便是。”

白水柔撇了撇嘴角，最後還是聳了聳肩膀開了口，畢竟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糾結的人。

“王爺猜的沒錯，水柔今日借著呂大人之事，又特地翻牆而過，其實卻是有事想要與王爺詳談。”

“但說無妨！”肖墨絕並沒有任何抵觸的神情，淡然的點了點頭，神情卻多了幾分認真的嚴肅。

“王爺想必應該已經知道了永佟坡的事，我阿爹帶領著三萬將士敗於永佟坡，後又遇到永佟坡坍塌，三萬多人屍骨無存。

對於外界傳聞，白將軍因為自視甚高、不顧他人勸阻、視手下士兵的生命為草薦，這才害了三萬將士埋於永佟坡，甚至還有人說白將軍通敵叛國，利用三萬將士的死，死盾逃離大暨，早已投敵。

厲王爺，這些......您可信！”

肖墨絕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姑娘，她臉上的笑容被嚴肅和凝重所替代，眉眼深處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失望。

對誰失望，是對那位一生都立誌於忠心愛國、守護國家和百姓的將軍最後竟然落了個如此下場而失望吧。

“我不信！”身為一國親王，在這件事沒有落實之前，肖墨絕明白，自己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此時的他，在麵對那雙充滿了堅定與信念的眼眸時，突然開了口。

他不該再讓麵前的這個姑娘失望了，她是那位將軍的女兒，真的不該再讓她失望了。

隱隱約約中，肖墨絕的心裏又產生了另外一個原因，一個連他都不懂的原因。

他不想看見眼前這個姑娘的臉上真的失去了笑容。

此時，看著那姑娘在聽到自己說出三個字之後，臉上重新揚起的笑容，肖墨絕的心裏突然有了一股很強烈的衝動。

他要幫這個姑娘把笑容永遠留在臉上。

眾所周知，大暨國二皇子，厲王肖墨絕一旦絕對了的事情，百匹馬都拉不回來。

“聽說昨日，你讓赫武抬著劉俊旭的屍身去了刑部，先一步告了劉家。”

“恩！”白水柔點頭，與此同時她也明白了肖墨絕的意思，她會幫自己，或者說幫將軍府，兩個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詳細，兩個人的合作也根本不需要做什麼承諾。

雖然她不帶明白，自己信任肖墨絕是因為她有著他們在地府共同生活過的記憶和情分。但是肖墨絕如此相信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就想不明白了，不過倒是也無所謂，結果是她要的便好，左右自己又不會坑了他。

既然已經決定了合作，兩個人的交流沒有了過多的試探，倒是更加流暢了許多。

“劉家雖小，禮部侍郎的官位也不算高，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這個世道，有的時候難纏的朝中大臣以及世家勳貴，而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人。這個京都城內，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城門守衛，其背後都可能牽扯出一連串的複雜關係。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肖墨絕看著麵前這個再次皺起眉頭的小丫頭，微微勾了勾嘴角，剛要開始接著說便聽到對麵那明明長得溫柔可人的小丫頭蹦出來一句讓人驚詫的話來。

“要不，我偷偷去把劉家的人都殺了，斷了他的根，我看他們還怎麼跟我玩手段。”白水柔憋著小嘴，憤憤不平。突然覺得，還是在冥界當一隻鬼王好，輕鬆自在，不服就揍，暴力鎮壓，簡單省事。

“......”肖墨絕被這丫頭氣得差點一口氣被喘上來，皺著眉頭，目光嚴肅，咬牙切齒的說道：“到底是誰教你的，動不動不是打就是殺，對了，之前還說什麼要吃人，這麼能，你這丫頭怎麼不上天呢！”

白水柔一愣，隨即便被懟的直接慫了，縮著小肩膀，憋著小嘴，眼眸上揚瞥著突然就急眼了的厲王大人。

咋說一說話還帶急眼的，這人......脾氣還真是千年不改。

肖墨絕深深的歇了一口氣，喝了一大口茶，這才壓下心裏冒出來的火氣，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小丫頭，這才接著說道：“可以先不管劉家和禮部尚書，在陛下沒有下旨處理將軍府之前，他們也不敢太大的動作，你父親在朝中的人脈還不至於被那麼快的磨平，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要想想如何才能讓整個將軍府從這件事當中快速脫離出來，又或者是如何能將軍府內的人活著從這件事裏脫離出去。”

“白水柔，你應該知道，隻有我不信那些傳聞是沒有用的，要陛下也不信才行，而且這些也都還不夠。雖說現在沒有證據證明白將軍有罪，但同樣的也沒有證據證明白將軍無罪，你不能等著有那些證據出現才想辦法。現在的將軍府，隨時都有可能被禦林軍包圍，一旦這種事情發生了，裏麵的人想要活下去就難了。那些傳言無論真假都無法改變那三萬將士以戰亡的事實。現在無論是皇室，還是將軍府，最先要考慮的不是獲罪與否，而是......平民憤。”

白水柔從厲王府回去了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整整三天沒有出過門，無論門外的人如何焦急，除了偶爾證明自己沒有暈死在房間裏以外，她一次都沒有露過麵，直到第四天的早上，柔香苑主院的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白水柔一身素白麻衣，頭戴絹花，一臉素雅的站在門口，看著門外的幾個人，微微一笑。

“別怕，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