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慕錦漓在鬆鶴苑陪著老夫人用過午飯後，才帶著四喜和葉昭回雲夢軒。

今日之事，胡秀茹早已得到消息。看見慕錦漓大搖大擺帶著葉昭回來，她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原本希望慕錦漓犯下大錯，借機洗白自己，還能想法子把慕錦漓這個她心目中的孽女趕出侯府，以絕後患。卻不成想，慕錦漓搬出老夫人，根本讓她拿不住任何把柄。

“胡姨娘，這是葉昭。她是我按照您的提點，帶回來的親信。她是祖母替我挑的人，絕對靠得住。”慕錦漓故意挑釁。

葉昭眼睛一亮，她今天才跟隨慕錦漓，沒有寸功，慕錦漓竟稱她為親信？葉昭自幼習武，頭腦簡單，隻覺得這是莫大的知遇之恩。她離開六王府，從一等女護衛降格為丫鬟，卻因著這句話，不覺有任何委屈。

胡秀茹臉頰抽搐了兩下，極力掩飾自己的憤恨，擠出一絲笑容來，“如此......便好！”

慕錦漓嘴角掛著一絲壞壞的笑，隻是帶著金絲麵紗，沒有人可以看得見。她繼續挑釁，“胡姨娘，我剛回府，不懂規矩，唯恐行差踏錯，落下把柄。所以，不敢摻和招募之事，才央求祖母幫襯。我想請教胡姨娘，以我這個不受寵的庶出九小姐身份，如若自己貿然前去門房挑人，是不是犯錯？”

慕錦漓看著胡姨娘那尷尬到極致的臉色，她倒是要聽聽，這個不靠譜的親娘會作何解釋。

胡秀茹神色陡然一緊，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如果說是犯錯，那就是打自己的臉，慕錦漓再不可能信任她，甚至會站到她的對立麵去；但如果說不是犯錯，一旦慕錦漓四處宣揚，甚至宣稱是她教唆，後果不堪設想。

“九小姐這會兒回來，可有用過午飯？”胡秀茹轉移話題，而且還想逃離，“這大冬天的，幸好小廚房還小火煨著雞湯，妾去給九小姐端一碗來，暖暖身子。”

胡秀茹根本不給慕錦漓說話的機會，快步離開，她不能繼續被慕錦漓逼問，否則更收拾不了局麵。

慕錦漓冷笑，她的表情藏在金絲麵紗後麵，誰也看不見。

慕錦漓更進一步明白，胡秀茹即便是她娘，也絕非她的依靠。胡秀茹就是個舍得踩著親生女兒屍體往上爬的狠角色，為了自己的利益，隨時可以把女兒給犧牲掉。

“葉昭，四喜，跟我來！”

慕錦漓回到自己房裏，看著跟進來的兩個丫鬟，說道：“葉昭，四喜，你們兩個人以前作何，我不在意，也不過問。但既然現在跟了我，就必須對我忠心耿耿，不得生出外心，否則我定不輕饒。我可以容忍你們犯錯，但不會容忍你們背叛。”

“如果你們做不到，或者嫌棄我這個九小姐不受寵。現在可以離開，我不攔著，也不報複。這是我給你們的機會。”慕錦漓說道，她要給葉昭和四喜立規矩，或者說也是在給四喜一個棄暗投明的機會。

“葉昭願意跟隨九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葉昭抱拳，一副女俠風範。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葉昭，你既已表明態度，我慕錦漓就信任你。”慕錦漓拍了拍葉昭的肩膀，“你護著我，我也護著你。隻要你對我忠心，跟我坐一條船，我有肉吃，你就有肉吃，不會讓你喝湯。”

葉昭雖然讀書不多，但俗語倒是聽的多，她提醒著慕錦漓，“九小姐，那句話應該是‘有我的肉吃，就有你的湯喝’才對呀！”

“我沒有說錯。隻要你跟我一條心，我吃肉，你就吃肉，怎麼可能讓你隻是喝湯？做人要講義氣。當然，如果我隻有米湯，也分你一半。”慕錦漓挑了挑眉毛，“這就是我的表態。”

“九小姐對葉昭的知遇之恩，葉昭沒齒難忘。”葉昭彎腰揖手，“葉昭以後就跟隨九小姐左右，誓死護衛九小姐周全。”

葉昭心思單純，慕錦漓幾句話，她就已經願意替她賣命了。橫豎六王爺南宮烈風不是讓她來害慕錦漓，也是讓她全力護佑，她的任務並不衝突。

慕錦漓又看著四喜，作為一個眼線，她現在應該很糾結吧！

“四喜，你呢？考慮好了嗎？你是願意忘記以前的一切，從此刻起，忠心耿耿地跟著我？還是繼續回到胡姨娘身邊伺候？我不會勉強你。我隻要求，但凡此刻做了選擇，就必須跟我一條心。我不會虧待跟著我的人，但也不會對眼線心慈手軟。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慕錦漓這話說的非常直白，她給四喜棄暗投明的機會。

四喜雖然隻有十五歲，但心思通透，她這兩天也看見了，慕錦漓是個精明人，先前受委屈，很可能是扮豬吃老虎，與其跟著胡姨娘，一輩子都沒法子出頭，倒不如搏一把，跟著九小姐，興許能走上陽關道。

想到這裏，四喜‘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慕錦漓的跟前，“九小姐，四喜有罪。四喜奉命，監視九小姐，並隨機應變地給九小姐拆台。”

“奉誰的命？”金絲麵紗後麵的唇角一勾。

“是胡姨娘，她命四喜監視九小姐的一舉一動。”四喜據實說道，“四喜願意跟隨九小姐，再不當胡姨娘的眼線。但求九小姐保護，讓四喜不被胡姨娘殘害。”

“隻要是對我忠心耿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葉昭會聯手保護你。而且，即便我再不受寵，我也姓慕，也是侯府的九小姐，我的身份總能壓那胡姨娘一頭。”慕錦漓捏著手指頭，“四喜，記住了，既然選擇了我，就不得有二心。否則，我對你，會比胡姨娘對你，更狠，更毒！”

“四喜，胡姨娘莫非不是九小姐的親娘？否則，她為何派你監視九小姐？還命你陷害九小姐？”葉昭問道。

葉昭的疑惑，也是慕錦漓的疑惑。她也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胡秀茹親生的？如果是，那這個胡秀茹就太狠毒了。如果不是，那她倒是想查查，到底侯府裏發生過什麼秘事。

四喜搖搖頭，“四喜隻是按照吩咐辦事，不明白胡姨娘的用意。但九小姐確係胡姨娘所出，這一點府裏上上下下都知道。”

“四喜，接下來你繼續假裝監視我，不要露出馬腳。”慕錦漓捏了捏額頭，這侯府確實是水太深，即便是雲夢軒也不是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