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陽不愧是有老媽前世的熏陶,在談生意這方麵簡直就是天生的智商,在和老板談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便敲定了交易金額。
“爹,你看怎麼樣?”葉青陽再次的象征性詢問老爺子的意見。
其實現在這情形,已經超出了老爺子的認知範疇了,他除了知道現在他隻要同意,就能有一大筆的銀子以外,別的事情他並不清楚。
“楊大哥,你看外麵這日頭也高了,到了晌午飯的飯口了,如果你們不嫌棄,就留下來,在我這小飯館吃過便飯再走,我讓廚子給好好的炒幾個菜。”老板很客氣的說道。
老爺子聽完,甚是滿意,嘴巴子上的胡子都樂的散開了花。
“那就麻煩了。”老爺子笑嗬嗬的說道。
一時之間,老爺子竟然忘記了還在外麵等著的楊連鎖和楊連喜了。
那哥倆在外麵看著牛車,剛才明明都把鹹菜甕抬進去了,不是說隻差簽合同文書摁手印了麼?怎麼這麼久了都沒出來?雖說是秋日裏,但是這晌午的日頭還是有些毒辣。
殊不知,屋裏的老爺子已然跟飯館老板開始推杯換盞了。
老板是個能說會道的精明人,一頓飯的時間裏,一直在說些拜年的好話。老爺子是喝的醉醺醺,美滋滋,就好像自己當了皇上一樣的舒坦。
酒過三巡,老爺子有些暈乎了;升子不敢喝酒,老四也喝的有點高;葉青陽則一直笑嗬嗬的隨意聊著。雖說是隨意的閑聊,但是她的話都在詢問老板這鎮子上的基本情況。
當老爺子幾人被老板送出來的時候,老爺子有些不省人事了。
葉青陽辭別了店老板,便上了牛車。
“你們吃過了?還喝酒了?你們怎麼不說喊我們吃飯啊?”楊連鎖有些急了。
“我和大哥餓的心慌!你們大魚大肉還喝酒,升子是不是你媳婦兒的主意?”楊連喜也發火了。
“胡咧咧個屁!給老子閉嘴!老子想睡會覺!”老爺子哼哼唧唧的閉著眼睛躺在牛車上吼道。
頓時,老大老二都悻悻的閉了嘴。
一路上,葉青陽的心裏十分的愉悅,畢竟吃飽喝足的人是她。並且,她今天也大概齊的了解了一下鎮子上的很多情況。
“老三家的?我的銀子呢?”老爺子躺了一會兒之後,突然一個骨碌翻身之後,便直挺挺的坐起來,雙眼通紅,卻又透著渾濁的盯著葉青陽問道。
葉青陽掃了一眼,說道,“在您懷裏。”
老爺子摸了摸自己懷裏揣著的銀子,他這才放心的再次躺下去。
葉青陽沒有再理會,她偷偷的摸了摸自己衣袖裏用油紙裹著的雞腿兒。
老爺子和老四喝多了,所以除了升子沒人知道她藏了個雞腿兒在袖筒裏,她是留給金豆和玉豆的。
“你瞧?那是咱娘麼?”坐在車轅上的楊連鎖一路上都滿臉不悅,當到了村口的時候,他突然指著村口牌樓的大柳樹說道。
楊連喜聽罷,急忙順著楊連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是,沒錯,是咱娘,這下好了,咱們還是找娘要點吃的吧。咱爹歲數大了容易忘事,老四小不懂事,老三居然沒良心啊,吃飯都不叫咱們,三弟妹就更——”
楊連鎖的話劈裏啪啦說到一半,他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到了葉青陽的臉上,他的嘴角狠狠抽動一下,後半句話就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楊連喜見狀,也偷瞄了一眼葉青陽,然後湊在楊連鎖旁邊低語,“大哥,你看老三家裏的,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啊?跟換了個人一樣,你瞧她剛才那眼神兒,比殺豬刀還厲害呢。”
哥倆嘁嘁喳喳的說了些話,牛車也到了大柳樹下了。
“哎呀,怎麼這會兒才回來啊?賣了麼?賣了多少錢啊?”老太太小腳兒飛快,說著這番話,那雙三角眼就開始像鐵耙子一樣在牛車上掃來掃去。
“在爹懷裏呢。”升子滿臉憨笑的回答說道。
“哎呦喂,我的老天爺啊,這麼一大包銀子啊,哎呦喂,夠給老四娶媳婦兒了,哎呀,聘禮夠了,還能給春杏春桃添置衣裳胭脂水粉,哎呀,就算是置辦嫁妝都足足的夠了。”老太太那開心的樣子,就差點笑過去了。
從村口到家裏這段路,老太太就那麼死死地抱著那裝了銀子的布包,一丁點都不能鬆手。
葉青陽心裏惦記著金豆和玉豆,所以到家之後,她下了車就直奔草棚去了。
“玉豆?怎麼了?”葉青陽進了草棚之後,見金豆正跪在門板床上,給玉豆擦拭小臉蛋。
玉豆的眼睛紅腫的厲害,金豆一碰觸她的臉蛋,玉豆就本能的往後一縮。
“娘!嗚嗚——”玉豆一看是葉青陽進來了,她一下子就撲進了葉青陽的懷裏,瓢潑一樣的掉眼淚,壓著嗓子的嗚嗚哭起來。
“金豆,到底怎麼了?”葉青陽滿臉的焦急和躁怒。
金豆輕輕的咬了咬嘴唇,垂下眸子,似乎在糾結和猶豫。
“到底怎麼回事?連你娘的話你也不聽了?”葉青陽有些急躁了。
“午飯——奶奶不讓玉豆吃,說是丫頭片子賠錢貨不用吃飯,玉豆掉眼淚了,大伯娘就推搡玉豆讓玉豆出來,二伯娘還說我和玉豆不配和大家一起上桌,然後——然後奶奶見玉豆哭,說是喪氣,然後就打了巴掌——”
金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他低著頭看著腳尖兒,“娘,我錯了,沒有保護好妹妹。”
“娘,我沒事,娘回來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娘給我拿飯吃,我再多吃點,補回來就好了,娘,你別去找奶奶和大伯娘二伯娘她們,萬一她們又打人——”玉豆抽噎著說道。
葉青陽頓時火冒三丈,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來,玉豆!”葉青陽一把抱起玉豆就要衝著門外去了。
卻不料,升子用胸膛攔住了抱著玉豆的葉青陽,“青陽,你聽我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