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多謝綠巫姑姑！”虞月兒自然能夠看出來，麵前的這位代表著老夫人的意思，當下不再猶豫，“來人啊，將豬妹的嘴堵住，立刻發賣了。”餘光瞧了一眼綠巫，發現她神色不變，“至於其他人，昨天晚上都有誰動手，等我麵見老夫人後，主動承認可從輕處置，至於......”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其他人當然知道她話裏麵的意思，可扭頭看向被進來的護院壓著的豬妹，她們不由得渾身一震，立馬看了一眼彼此之間。

解決完自己即將住著院子的問題，虞月兒心中感歎，現代有些事情沒有做到，這輩子更加不會同樣的錯誤。感覺渾身清爽之後，她十分溫順地說道：“綠巫姑姑，我現在跟隨你去！”

老夫人出閣前姓衛，墨老夫人！住的院子也是有意思，“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取自其中二字落木院，似有蕭條之意，可偏偏踏進院子之中隻覺異香撲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牽藤引蔓，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瀟瀟暮雨”匾額。

虞月兒還未曾踏進裏間便聽聞到了歡聲笑語，墨老夫人似乎和一位年輕女子在說著笑話，她想起之前收集的資料，應該是墨老夫人的外孫女，墨昀的表妹，每年盛夏至凜冬時候都會來墨府陪著老夫人。

“夫人，薛小姐生來小兒心性，若是衝撞了夫人，還請夫人大量。”綠巫突然開口說道，她眉目之間說起薛靈也是淡淡的慈愛。

虞月兒看到這番模樣，自然知道墨府的人對於這位薛小姐什麼態度，麵對綠巫的提醒，她自然受著，“是我多謝綠巫姑姑的提醒才是。”

綠巫不語，聰明人說話從來都不需要說太多，看來丞相府上流傳出來的一些消息令她和老夫人都迷惑了，不過比起曾經知曉那位二小姐的品行，她還是對於這位大小姐有一絲小小的懷疑。

“老夫人，夫人來了！”綠巫掀開簾子，聲音永遠平平淡淡。

虞月兒看著那水木簾子後的老夫人和薛靈，粉衣女子笑吟吟地站在門口，膚光似雪，雙目宛如一泓清水，容貌至極，不算傾國傾城，可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和老夫人站在一起，分明就是天倫之樂，恍惚了歲月般的美，人間幾許時光都在如此相似的兩張臉身上了。不過她立馬反應過來，立馬屈膝行禮，“孫媳見過祖母！”

老夫人未曾開口，薛靈就有些不滿了，“你就是丞相府中的大小姐，怎地帶著一張麵紗，不能見人嗎？”說話的時候她似兔子一樣竄到虞月兒麵前，伸手一掀。

虞月兒未曾想到少女對自己滿滿的惡意，一時不差，既然被得手了。

“這般不堪見人，果然需要遮著！”薛靈將紗巾一扔，滿臉被惡心的模樣，重新回到老夫人的身邊。

“靈兒！”墨老夫人有些冷意開口了。

“祖母見諒，此事是孫媳的不對，臉上傷疤太過嚇人，未曾先提醒薛小姐。”虞月兒將紗巾帶回去，第一個當然是向老人賠禮道歉，聽聞薛靈生在大儒之家，父母雙親自小在身邊教導，雖然知書達禮，可骨子裏麵早就被幾個家人寵得無法無天，小巧可人的臉皮，一雙遠山眉更是添得靈氣，小嘴說起話來便是難聽配著那一股嬌氣，也有幾分好笑。

墨老夫人點點頭，看了一眼窗外叫個沒完的兩隻雀兒。

虞月兒得到了老夫人的首肯，才將目光轉向這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薛小姐說道的不錯，我是你口中丞相府上的大小姐，不過也是侯爺明媒正娶的夫人，便算的是你的表嫂了，你我日後多是相處的日子，還請表妹多加忍受。”

“你......你這個醜八怪，想要當我表嫂，我告訴你不可能！”薛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挺起腰板，十分有力反駁說道。

“你才是醜八怪”

“靈兒！”

兩種不同的聲音忽然傳過來，虞月兒轉過頭，看到在門邊上扒拉著的墨昀，便明白了，這小丫頭為什麼會忽然這麼大的反應了。

墨昀方才不知道竄到那個地方去了，頭頂上還帶著樹葉，被豬妹等一幹丫鬟梳好的冠發此刻歪歪扭扭耷拉著，和五歲的小孩當真沒有區別，他一拐一拐地走到虞月兒身邊，十分厭惡地看著薛靈，“你才是醜八怪！”而後轉頭亮晶晶地盯著虞月兒，“你說了你是我夫人，聽大黃他們說，要對自己夫人好，要一心一意愛夫人，我會對你好的。”

虞月兒沒有想到這個男人說這句話，裝傻的男人，她踮起腳，將墨昀頭上的雜物清理掉。

墨老夫人看到這一幕，原本看戲的臉色驟然一冷，“靈兒，同月兒道歉！”

薛靈早就被墨昀的反駁和老夫人陰沉的臉色嚇到了，她歪了歪嘴巴，明白當前的局勢，她委屈死了，可扭頭看向一邊的虞月兒，更是心裏有幾分不服氣。

薛靈看著自己的表哥，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虞月兒聽到哭聲，又盯著擋在自己麵前這寬厚的肩膀，昨天晚上升起想要和他玩玩的念頭，一時之間全消失了，不過小丫頭的哭聲有點可憐，她往前站了一步，“祖母，孫媳是過來敬茶的，這茶還沒有喝，孫媳就和表妹鬧起來了，確實有幾分胡鬧！”

“祖母還沒有喝茶嗎？”墨昀立馬注意力轉移了，帶著幾分天真的語氣繼續說道：“孫子聽說了，夫人要孝敬祖宗的。”

墨老夫人聽著孫子的話，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望著他低下的頭的發冠，滿眼的慈愛，摸了摸他的頭，“是是是，祖母這就喝茶！”

虞月兒跪在地上，從綠巫手中拿過茶，不知道是不是丫鬟拿錯了，有幾分燙手，不過她不在意，低著頭端起來。

這一次，墨老夫人卻沒有接過來，而是看著她。

薛靈剛剛還在委屈，看到這一幕，成功地笑起來了，她就知道外祖母在為自己出氣。

虞月兒感覺手上的滾燙，她沒有抬頭，她現在十分冷靜，滾燙的水讓她徹底明白了，這不是在現代，也不是在丞相府上，封建時代家族之間的關係很難講，哪怕老夫人欣賞她，她也不應該恃寵而驕，薛靈是府上的客人，甚至是老夫人的心頭好，她之前說的話胡鬧有，調侃有，卻引得薛靈哭了，原來老夫人的下馬威在這裏。

墨昀看著自己新進門的夫人，昨天晚上對方睡在自己身邊一整夜，呼吸很安靜，他難得地睡到早晨，聽那些下屬說新婦到家中一般都會被人教規矩，他才跑過來，可當下他又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