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見有人進來,先是一愣,隨即上前行禮道,“見過母後,見過皇叔!”
皇後連忙上前扶起他,“快快起來!你身子不好,以後就不要在乎這些禮節了。”
那男子輕笑,聲音溫潤道,“不知母後和皇叔今日怎麼有空來看兒臣!”
皇後連忙將蘇木拽到前麵道,“這是給你父皇看病的蘇姑娘,她聽見了你的琴聲,所以來看看你。”
那男子‘哦’了一聲,目光落在蘇木身上。
蘇木扯起嘴角朝著他苦笑了一下,她能說她還不知道他的病能不能治嗎?
“原來是蘇姑娘,失禮了!”
蘇木笑了笑道,“七皇子的琴聲很好聽。”
“隨便彈著消遣時間而已,說不上好聽。蘇姑娘,我父皇的病......”
“暫時沒有什麼大礙!”
那男子鬆了口氣,“隻可惜我身體不好,不能侍奉在父皇身邊,說來真是不孝。”
“你放心,你父皇他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皇後在旁邊說道。
那男子苦笑一下,沒有說話,這些年,他父皇前前後後給他請了上百個郎中,每一個都醫術超群,可沒有一個人能治好他的病。
如今,他倒是也釋懷了,死又何妨,人都得一死,莫非誰還能長長久久的活在這個世上?
“老七......”
“母後別說了,兒臣的病兒臣自己清楚,母後和皇叔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先離開吧,免的兒臣過了病氣給你們。”
“老七......”
皇後的話還沒有說完,七皇子已經拿起自己的琴轉身朝房間走去。
蘇木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皇後說的對,這世間沒有什麼公道,好人也不一定長壽......
片刻之後,屋裏便再次有琴聲響起,這次,那琴聲如戎馬鐵戈,又如戰鼓赫赫,帶著決裂的殺意,和赤膽忠心。
蘇木沒有說話,想來這位七皇子也不甘心吧!
回王府的馬車上,宮夜辰看著蘇木托腮沉思的樣子,冷著臉開口道,“七皇子的病到底如何?”
蘇木搖了搖頭。
不是她不願意給他治,而是他的病真的不好治,況且這古代的皇權就像一個不講理的老祖宗似的,你做的好他可以不說,你若做的不好,他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懲罰你。
這樣的皇權之下,那些大夫即使有五分把握,也不敢輕易嘗試。
宮夜辰沒有說話,臉上明顯有些失望。
蘇木沒搭理他,想著明日開始就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做出那位七皇子需要的藥。
第二天,蘇木早早起來就開始忙碌。這抗肺癆需要異煙肼,做異煙肼還需要異煙酸,做異煙酸還需要甲基吡啶和蒸餾什麼的,肺癆這病,著實不是那麼好治。
快到中午的時候,宮夜辰下朝回來,蘇木看見他,連忙將東西藏起來,前去伺候。
宮夜辰依然捧著一般書看,不搭理她。
蘇木見他心情不好,忙給他一邊捶背,一邊道,“王爺,再不民女給你捏捏腦袋?”
宮夜辰冷冷看她,這個女人除了腦袋和腳之外,別的地方可都給他捏過了......
“不用!”
蘇木猶豫了一下,笑嘻嘻道,“那再不民女會王爺捏捏腳?”
宮夜辰,“......”
“王爺,腳上經絡多,捏一捏是有好處的,而且王爺若是哪裏不好,從腳上一捏就看出來了。”
宮夜辰挑眉,閑閑道,“你說的哪裏是指哪裏?”
蘇木看他心情不高興,有心將馬屁拍的響亮些,於是道,“比如王爺若是在床上不太好的話,從腳上就可以看出來,而且也......”
蘇木的話還沒有說完,宮夜辰就直接拿著手中的書狠狠的朝著她腦袋上敲去,嚇得蘇木連忙捂住腦袋道,“王爺,民女說的是實話?”
宮夜辰眼睛眯起,咬著牙根道,“你很想讓本王不太好?”
這個女人,成天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蘇木委屈道,“王爺要是不相信,試試便知!”
宮夜辰冷哼一聲,一臉鄙視的看著蘇木道,“就憑你的長相,想讓本王在床上試試,還不夠資格。”
蘇木氣的暴走,“民女說的是腳上!”
她奶奶的,這廝也太高看自己了,誰要跟他在床上試試?
宮夜辰睨她一眼,不搭理她,
蘇木癟著嘴,繼續給宮夜辰按摩,腦子裏卻一直想著他們在床上試試的場麵,氣的她隻想揍人,她十八代祖宗的,她是中邪了嗎?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走進來道,“王爺,出事了。”
宮夜辰挑眉,“什麼事?”
“首輔的侄兒強搶民女,那女子不從,撞死在了他家裏。後來那女子的母親告到了京兆尹,京兆尹懼怕首輔的勢力,判他侄兒無罪。結果那女子的母親上告無門,就一頭撞死在了皇宮外!”
宮夜辰捧著書的手微微一頓,“皇宮外?走,去看看!”
蘇木一聽,連忙抱了個披風跟在他身後。
此時的皇宮外,許多百姓圍在那裏,在他們中間,除了滿頭冷汗的京兆尹之外,還有九皇子和四皇子。
看見宮夜辰,那些人連忙行禮道,“王爺!”
“起來吧!”
“謝王爺!”
“皇叔,你怎麼呀來了?”九皇子高興的上前道,他穿著絳紫色錦服,頭上箍著黑色發簪,不過那發簪上鑲滿了紫色的寶石,看起來亮的的驚人。
他睨了一眼跟在宮夜辰身後的蘇木,抬著下巴道,“喂!醜丫頭,你怎麼也來了,你屁股好了嗎?”
蘇木想拿毒藥毒啞他。
倒是四皇子看見蘇木有些尷尬,忙上前解圍道,“蘇姑娘,我有一事相詢。”
蘇木一聽,忙道,“四皇子請問?”
當初要不是這位四皇子帶她進了皇宮,恐怕現在皇上早就投胎轉世了,而那張地圖也沒她什麼事了。
四皇子猶豫了一下,“不知我七弟的病......”
他此話一說,不但是九皇子,就連宮夜辰的目光也落在了蘇木身上。
蘇木想了想道,“那位七皇子的病......不太好治!”
四皇子眼神一暗,一張略顯陰柔的臉仿佛遮了光的寶石,帶著黯然,“我知道了,有勞蘇姑娘了。”
蘇木沒有說話,她現在還沒有把握能治好七皇子的病,所以還不敢給他希望。
因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