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薇離開了辦公室,暮雲琛隱藏在眼底的冷冽,這才從眸光中毫無隱藏的迸發出來。
緊握的雙拳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想要吞噬一切的凜然,令紹輝也敏感的意識到了不對勁,沒有再叫下一位部門經理走進來,而是帶著關心的問道:
“暮總,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暮雲琛回過神,煩躁的扯開了襯衫領口的扣子,沉聲吐出兩個字:“繼續!”
看著李薇安然的從總裁辦公室內走出來,並沒有像之前那位銷售部經理那樣被罵得狗血淋頭,令各部門經理再次燃起了信心,個個精神抖擻,鬥氣十足。
可他們卻不知道盲目的自信,終究會害了他們,推著他們走向深淵。
而李薇在離開總裁辦公室後,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升職加薪而感到開心,反而在試探出暮雲琛的態度後,心情更加沉重了起來。
原本剛剛想要第一時間與何淺淺分享暮雲琛出現的喜悅心情,也在此時蕩然無存,可如今李薇並不打算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何淺淺。
以暮雲琛如今矢口否認的情形來看,似乎還在為當初何淺淺留下的那封信而感到懊惱,即使兩人見麵也未必會有更好的結果。
與其日後看著何淺淺難過,還不如先隱瞞了何淺淺,自己再另找機會與暮雲琛解釋當年的事。
何淺淺這些年為了他暮雲琛付出了這麼多,是他暮雲琛說想要放棄就放棄的嗎?至少,他暮雲琛是虧欠何淺淺的,哪怕用這一輩子都是無法償還的。
暗自打定了主意,想到今天重要的日子,李薇拿出口袋中的電話,朝著何淺淺的電話號撥了過去:
“淺淺,我的大功臣,真的讓你說中了,我的彙報令新總裁很滿意,直接給我升了職加了薪。晚上下班早點回家,本宮犒勞犒勞你!”
“恭喜娘娘,但是不能給你機會了,晚上我還要去兼職。”
電話裏傳來遺憾的聲音,令李薇不自覺的皺緊眉心,詫異的說道:
“你的班不是應該在明天嗎?”
“我們那個班有個女孩兒和我串班,她家裏有急事,所以我要去幫忙代班。不過請客的事不能作廢,過後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頓!”
李薇點了點頭,看下了時間堅定的回答著:
“那好吧,你先去工作,晚上一定要回來吃飯,就當是為了慶祝我升職!”
對於李薇的固執,何淺淺也感到無可奈何,笑著答應,然後便掛了電話。
一年前何淺淺刑滿釋放,因為何淺淺入獄的事,何淺淺的父親何振東一氣之下與何淺淺斷絕了父女關係,並搬了家。
在那五年裏,隻有何淺淺的母親薑百惠每周前來探望何淺淺,但何淺淺卻堅定的沒有再見過母親,因為她不知要如何麵對母親那悲痛的神色。
六年前的決定,已經讓父母對於身邊的親朋好友無顏以對,顏麵盡失。何淺淺不忍再看到母親受傷的神色與無休止的擔憂。
與其看著母親傷心,還不如不見,慢慢的也就放下了。
出獄後,何淺淺並沒有回家,而是與閨蜜李薇居住在一起,五年的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洗禮雖然過去,但何淺淺卻麵臨著又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就業。
大公司的應聘都需要工作經驗,而何淺淺與社會脫節了五年,沒有工作經驗也就算了,甚至連大學畢業證都因為那場意外沒有拿到,再說有哪家公司會錄用一個有前科的人?
為了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何淺淺隻得做一些小時工的工作,可賺來的錢也隻是勉強夠花而已。
當年何淺淺入獄的事,也隻有李薇一個人知道,一邊暗罵何淺淺是個情癡的同時,也在為自己從小一起到大的玩伴感到惋惜。
李薇是何淺淺從小一起長大的死忠粉,兩人好的就差同穿一條褲子,如親姐妹一般。李薇如今在欣悅集團的職位是采購部經理。
如果不是六年前的那場意外,李薇相信以何淺淺當年才女的稱號,一定會比自己更加優秀,可如今卻是造化弄人。
三個月前,因為之前的清潔員家中有急事離了職,欣悅集團急缺一名衛生清潔員,而欣悅集團一直以高薪、優待員工而聞名。所以李薇便第一時間與人力資源部門打好了招呼,讓何淺淺來工作。
要說在工作上,何淺淺很認真,並沒有給李薇丟臉麵。
而且賺的薪水也比較可觀,再加上兼職的工作,已經足夠何淺淺生活以及支付一半的房租費用了,何淺淺也很珍惜。
此時的欣悅集團,整整一天,所有部門經理都處於岌岌可危的境地。總裁辦公室內,很少有和顏悅色的聲音,男經理被罵個狗血淋頭,就連女經理也絲毫沒留情,直接給罵哭。
有的頂不住壓力的直接辭職走人,還有的覬覦著欣悅集團的高薪,不想輕易放棄,卻需要整晚的通宵做出令暮雲琛滿意的彙報,否則明天等著他們的也隻有被辭退。
原本暮雲琛的高富帥令欣悅集團無數女員工的春心萌動,卻沒想到暮雲琛的外表隻是蒙蔽對方的手段而已,真正的他是個性格暴躁的工作狂人。
令無數人也開始為之敬畏,同時收起自己本就不該有的心思。
一時間,暮雲琛這三個字成為了欣悅集團的禁忌話題,唯恐令人避之不及。
到了下班的時間,何淺淺換了衣服,連忙朝著自己要去兼職的地點奔去。
皇家商務會所,坐落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街道上。
夜幕降臨後,七彩色的霓虹燈照射在過往車輛的車窗上,無法不引起人們的關注。
這是一家集商業聚會、健身運動、休閑娛樂為一體的多元化商務會所。皇家商務會所共有七層樓,每一層都有著不同的服務項目,惟有頂層不對外開放,隻針對內賓。
當何淺淺趕到時,已經距離上班的時間晚了兩分鐘。
在何淺淺奔向更衣室的同時,身後的不遠處走進來一位麵色清冷的男子,手工西裝外套著一件合體的大衣,越過舞池後,男子徑自乘坐電梯直上頂層,沿著長廊,朝著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