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大家的耳朵裏仿佛都響起了那把慘叫聲。
看著全部人驚惶的樣子,若明嫣不由有點於心不忍。
“厲爺,其實隻要把它停了重新補辦就行了,或者是我自己忘了塞在了哪裏......”
寧可忻右眼皮不禁抖了一抖。
“若妹妹,你、你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若明嫣這才轉頭看向了寧可忻,一臉不安愧疚。
“是的,厲爺給我的黑卡不見了。”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張無限額黑卡,誰撿到了,就是把整棟厲氏大樓刷走,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可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動這個念頭!
寧可忻的右眼皮止不住跳得更厲害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
“今天下午。”
下午?!
寧可忻還沒來得及反應,管家就有經驗地將平板電腦遞給了厲司越。
“厲爺,下午夫人離開房間後,就隻有寧小姐進去過。”
寧可忻剛起床的迷糊,這會兒總算是一掃而空。
她一下子站起來,幽怨地瞪著若明嫣。
“是你!”
若明嫣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寧姐姐,你在說什麼呀?管家——”
若明嫣又為難地看向了管家。
“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會不會是看錯人了?我不相信寧姐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厲司越眼睛眯了眯,朝管家點了點頭,管家連忙駕輕就熟地帶人到寧可忻的房間搜了一遍。
黑卡就藏在了靠窗書桌的縫裏。
看著擺在茶幾正中的黑卡,寧可忻臉色正好和卡色相反,一片慘白。
“我是冤枉的!”
“你有什麼證據?”
厲司越語氣如常,寧可忻卻覺得無邊的寒意,從這個男人身上發出,向她逼近。
“今天下午,我正睡午覺,突然有個傭人告訴我,說夫人找我去她的房間。”
寧可忻泛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若明嫣,嚇得她不禁往厲司越身邊靠了靠。
“然後呢?”
“然後我到了她的房間,卻發現裏麵並沒有人,之後我就......”
寧可忻突然愣住沒說下去。
看著寧可忻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若明嫣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這個女人,還不算太蠢。
但已經遲了。
是不是終於感覺到,這個過程很熟悉?
是否就和,上次誣陷她偷鑽戒的方式一模一樣?
隻是,她第一時間想到破解的辦法,沒有掉進陷阱。
而寧可忻——
栽下去就別想再起來!!!
看著寧可忻的異樣,厲司越皺了皺眉。
“之後你就怎麼樣?”
“之後我就回房間,沒有再出來......”
聲音不由越來越小,聽起來就是心虛得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你的證據是?”
寧可忻頭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手掌更是一陣冷一陣熱。
仿佛下一秒,它就會如那個偷鑽戒的傭人那樣,被迫離開她的身體。
“我有......我有人證!”
好不容易,寧可忻想到了第一個來敲門的女傭人,並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她的身影,將她拉到了前麵。
“是她來通傳,讓我去若明嫣房間的!”
女傭人整個人哆嗦地跪了下來,眼睛裏滿是驚恐。
“你去寧小姐房間幹什麼?”
在厲司越的逼視下,女傭人舌頭都打了結。
“我去......我去問要不要替......替寧小姐打掃房間,然後她......她很生氣說不用,我就走了。”
寧可忻刷地轉頭看向了地上戰戰兢兢的女傭人,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撒謊!”
管家將監控錄像移到寧可忻和女傭人的對話片段。
可惜攝像頭離得有點遠,聽不清她們說什麼,也無法看到她們嘴唇上的動靜。
但從屏幕上,仍可看到寧可忻不耐煩甚至生氣的神情動作。
寧可忻看厲司越眉頭擰成了結,估摸著這個說法在監控錄像上得不到證明,趕緊轉動大腦給自己辯解。
“在我離開自己房間的時候,會不會有其他人進去過,將黑卡塞在隱秘的地方陷害我?”
迎著寧可忻惡毒且指向明確的眼神,若明嫣咬了咬嘴唇,一副為她感到焦急的模樣。
“管家你看清楚一點,我也覺得寧姐姐說的有道理。”
管家負責任地將後麵的錄像都給厲司越和若明嫣播了一遍。
結果,兩個房間,都隻有寧可忻進去過。
“不可能、不可能......”
寧可忻腳一軟,就癱坐在地上。
“那就是......就是我離開房間之前就被人栽贓陷害的!”
管家將幾天的監控再快速過了一遍,如實向厲司越報告:
“寧小姐除了今天下午,已經好幾天沒有離開過房間了。而且,這段時間她也沒讓傭人進去打掃。”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寧可忻一時啞口無言,雙手顫抖得停不下來。
此刻,她終於能夠深刻體會到,那個傭人跪在地上時的恐懼心情。
就當她以為在劫難逃的時候,若明嫣突然一把抓著厲司越的手臂。
“厲爺,這事情看著像是寧姐姐做的,可我相信她!無緣無故的她為什麼要鋌而走險?你一定要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
若明嫣說完,還朝寧可忻點點頭,仿佛還在安撫她焦慮的情緒。
和當日寧可忻一開始對她的咄咄逼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著寧可忻一臉驚愕,若明嫣有股貓將老鼠玩弄於爪子之下的快感。
想必寧可忻一定很疑惑,都已是臨門一腳,為什麼還會放過她,為她求情。
畢竟,要讓她墜入萬劫不複之地,現在不過是個開始。
厲司越感受到若明嫣手掌傳來的溫度,不悅慢慢淡去。
“好,看在夫人的麵子上,這事暫且不追究。”
厲司越在書房裏抽到第三根煙的時候,莫狄就來報告黑卡的調查結果。
“今天下午,黑卡有筆三百萬的大額轉賬,轉去了一個戶名是‘寧綱’的賬戶。”
“寧綱?”
“是的,他是寧小姐的爸爸,剛剛欠了筆三百萬的賭債。”
厲司越眯了眯眼睛,將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煙摁熄在煙灰缸裏。
在高檔茶館的包廂裏,寧綱沒想到女兒口中無所不能的厲爺,竟然會紆尊降貴,親自來安城和他見麵。
“我的好女婿啊——”
寧綱露著一排大黃牙,上前就要握著厲司越的手。
厲司越垂眸掃了一眼寧綱熱情的雙手,唬得他手停在了半空,最後縮回去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兩下。
“是我失禮了!來來來,過來坐!”
寧綱諂媚地給厲司越倒了杯茶,雙手端到他麵前。
“我真是要謝謝女婿你,替我照顧了可忻這麼多年。現在安城誰不知道我有個厲害女婿,真是替我們寧家長臉啊!”
厲司越沒有否認,隻是把茶杯接過來放在了麵前。
“寧伯父,我今天來,主要是想當麵感謝你對可忻的養育之恩。昨天我讓她給你轉的三百萬都收到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我這個人沒什麼不良嗜好,就是好玩兩手。這次我確實過分了一點,不知道節製,但也不能全怪我啊,這人倒起黴來擋都擋不住!”
“嘖嘖,還多虧了你這個好女婿,才沒讓我吃苦!”
“這些都是小事,不用這麼客氣。可忻平時給你轉的錢還夠用嗎?”
寧綱一聽,差點就要笑得合不攏嘴,想想又努力擠出苦惱的表情。
“還是女婿你體貼我這個老丈人,幾萬一個月在你那裏就是毛毛雨,但對我來說確實緊巴巴的,有時想和朋友搓兩局大的都不敢去......”
“唉,如果我女兒有你一半貼心,肯多陪我聊聊天就好了!為了三百萬的事情,可忻還生我氣不接我電話。”
“所以說啊,好兒子還不如好女婿!我都被債主追到家門口了,不是你出手闊綽,那死丫頭才不會管我的死活!”
寧綱越說越激動,猛地覺得在厲司越麵前這樣踩自己的女兒不太妥當,不由尷尬地給自己找下台階。
“可忻她平時是嘴硬了點,但對我其實挺好的。她說等你們結了婚,就會給我買大別墅,請很多的傭人照顧我!她怕我悶,還說會在你家公司給我找個又舒服又多錢的活幹幹!
“這樣看來,還是生女兒好!你們多生幾個女兒,長大了能釣幾個金龜......”
寧綱得意得口不擇言,差點就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我、我......看我這沒文化的,我是指找幾個好人家,人生就圓滿了!”
寧綱一直留意著厲司越的神情,看他舉手投足間就是一個翩翩貴公子的模樣,心想寧可忻平時肯定是怕他多要錢,才故意把厲司越說得這麼恐怖。
明明就斯文儒雅平易近人嘛!
想知道的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厲司越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上麵的數字讓寧綱的眼裏瞬間發出貪婪的光。
“寧伯父,這個你拿去。今天我過來找你的事情先不要告訴可忻,萬一她怪我給你錢,影響了大家之間的感情......”
“放心放心——”
寧綱的目光半秒都不舍得離開支票。
“我絕對不會告訴可忻的!你們年輕人好好過日子、好好過......”
上車後,厲司越臉上的笑容陡地隱去,換上了暗沉的怒氣。
寧可忻住進厲家這幾年,他平時並沒有限製她的消費,她有需要的也隻管和管家那邊要錢。
但沒想到的是,她幾年來竟然打著他的旗號,公然用厲家的錢給她的爸爸賭博揮霍。
還動了歹心,把手伸向了隻屬於厲太太的黑卡。
這樣立心不良的人,又怎麼會是當年那個救了他後就不要報酬消失不見的女人!
厲司越氣血翻湧。
“徹查寧可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