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輕塵這一趟有驚無險,在不驚擾素月的情況下,安全回到了清竹院。
隻是與靳長涯的相遇在她的意料之外。這一下她突然暴露了自己,靳長涯肯定起了疑心。
既然自己已經決定不再牽連他,今後還是要繼續跟他保持距距離才是。
翌日,江輕塵打算以女兒裝扮去探望須臾將軍。
須臾將軍是她前世戰場上的師傅,對她頗為照顧,也沒少幫助,為人忠厚,算是一位她十分感激的良師益友。
隻是後來行軍的時候,須臾將軍戰死沙場,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消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重生後,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會會這位老友。
可沒想到這次拜訪並不順利。
剛出了相府的門走上街,江輕塵就察覺身後一直有人指指點點。起初她疑惑,可不知找誰去問,走著走著,便聽出了其中緣由。
“你看,她就是那個相府的老三,本來是個男的,卻沒想到變成了女的。”
“原來就是她......”另一個人的聲音有些驚歎,“光憑長相,可真看不出來是這樣的人。”
江輕塵蹙緊了眉,這才幾日,她又成了怎樣的人了?
“不知道了吧?這個三小姐,其實心裏一直愛慕著太子殿下,所以才不甘心一直做男兒身了。”
“我也聽說了一些,聽說可是圍著太子殿下轉,想攀上枝頭變鳳凰呢。”
“可真是不害臊,皇上麵前都敢這般造次,要是私下,說不定什麼樣呢。”
越聽越離譜。江輕塵抿唇,快步往將軍府走。
“這些人可真奇怪,明明小姐本就是女兒身,什麼不甘心做男兒身啊,換誰誰願意。”素月小聲嘀咕道。
側頭看了她一眼,江輕塵不禁勾了唇,“你不用跟著我了,你去幫我打聽打聽,這謠言是誰穿出來的。”
簡直離譜又荒唐。
素月領了吩咐便離開了。
將軍府坐落在東街,須臾將軍戰功赫赫,府邸也不小。
意外的是,江輕塵遞了拜帖進去,還是被門前的守衛攔下了。
守衛看了看他的拜帖,進去通報後還是將她攔下了。
“這位大哥,這是為何?”江輕塵垂著手,不解地問道。
“江三小姐,我們將軍說了,他與你並不相識,而且一點也不欣賞你的作派所以你回去吧。”
“我的作派?”江輕塵一頭霧水。
她什麼作派?她甚至幫那個江東鴻擋了這麼多惡名,難道不夠仗義?
“江三小姐,你思慕太子,甚至為了他想要恢複女兒身,從而鬧上皇宮大殿,這件事如今是滿城皆知,你該不會還要否認吧?”
江輕塵皺眉。方才來的路上,她也對謠言有一定的了解,可是並無心澄清或者計較此事。
但如果因為此事,影響了自己在意的人對自己的看法,那就不能不忽視了。
點點頭,也不為難守衛,江輕塵十分知趣地折返,路上剛好迎上朝將軍府趕來的素月。
“不必了,我們回相府。”
“事情打探清楚了嗎?”
素月有些遲疑地道,“奴婢打探了一些,具體也不清楚,不過隱約知道,好像跟二小姐有關......”
江瑤歌?
江輕塵冷笑。素月這猶豫的態度和小心翼翼的語氣,應該是隱瞞了什麼實情。
“此事你不要聲張。”囑咐完這句話,江輕塵很快就帶素月回到了清竹院。
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掀出的風浪而被自己的師父拒之門外,江輕塵心裏總想堵了一塊大石頭,怒氣沒處發泄。
“小姐,你就別氣了。”
“外麵那群人都不知道你為了大少爺頂了那麼多罪名,就連我也是進府之後才知曉地,他們誤會你也是正常的。”
雖然是冬天,江輕塵也不懼寒冷,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情緒低落,兀自生著氣。
“大冷天兒的,妹妹這坐在外頭是幹什麼?”
抬頭望去,江瑤歌身穿一身藍色襦裙,外頭披著厚重的狐裘鬥篷,抬腳踏進了清竹院。
她本就生的美豔,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這一身水藍色的衣裳,更是襯得她楚楚動人。
江輕塵一笑,站起身來。
冤有頭債有主,她這邊正愁無處發泄怒火,這怒火的源頭就來了。
“二姐怎麼來了?”
“聽聞你搬了清竹院,我一直沒能來看望你,方才在此路過,看你在這冰天雪地裏發呆,正好進來看看。”
“妹妹住的可還習慣?”
“清竹院環境宜人,自然習慣。”江輕塵笑著答道,也不主動出擊。她到要看看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那就好。”江瑤歌笑得發自內心,“方才妹妹可是出府了?”
江輕塵學著她,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姐姐消息真靈通。”
“剛才我丫鬟買首飾回來剛好遇上了。”
江輕塵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爹給了我銀子,我上街是去置辦幾身衣裳。”
江瑤歌頷首,見江輕塵麵色並無異常,心下有些疑惑。
“妹妹適應的還真是快,剛恢複了女兒身,就這麼習慣穿女裝,想來這一天,也是期盼已久了吧?”
江輕塵坦然的聳聳肩,“二姐,沒有一個姑娘願意用男兒身示人的。”
瞧了她半晌,江瑤歌露出一個笑容,“也是,壓抑了這麼久,妹妹可算能以真麵目示人了。”轉而又道,“可是我最近可是聽說了一些不好的言論。”
“哦?關於我的?”
江輕塵故作疑惑,心下冷笑。終於等到她的重頭戲了。
江瑤歌咬唇,為難地點點頭。
“我這當姐姐的知道怎麼回事,可外麵的人卻不知曉,對你自然就產生了一些誤會。”
“有人說相府的三小姐,思慕太子已久,如今終於巴結上了太子,仗著太子的勢力,在陛下麵前肆無忌憚。”
“這不是很好嗎?”
江輕塵點點頭,依舊絲毫不在意地眨眨眼睛,“有些想巴結還巴結不上呢。”
此言一出,江瑤歌身形明顯一僵,目光直直投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