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傅如歡嘀咕。
徐紹恒心中一凜。
隨即就聽小丫頭一臉不高興道,“我提著食盒回去,遇見了我爹爹,我爹爹問食盒是哪裏來的,我說是王爺給的,他就很不高興地把食盒搶走了,我連裏麵放的什麼都不知道,根本就沒吃著!”
傅如歡一想起那些好吃的糕點依然欲哭無淚,整個人都黯淡下來,似乎失落的快哭了,可憐巴巴惹人心疼。
徐紹恒,“......”
這傅丞相也太不是個玩意兒了,自家女兒不給吃的就算了,還不許別人給,哪門子的說法?
他看向傅如歡的眼神溫和了不少。
楚行才不相信傅如歡說的一通鬼話。
“王叔!傅如歡一定是心虛了,無憑無據,她說烤雞蛋就烤雞蛋,說烤山雞就烤山雞嗎?”
楚懷遠頷首,“是要講究個證據。”
傅如歡不知想到什麼,精神好了不少,舉起小爪子道,“我有證據,我的雞蛋還沒吃,在火堆下麵埋著呢,來不及吃就被帶來了,你們可以去取證。”
楚懷遠望向徐紹恒,徐紹恒心中明白,退下去取證了。
不一會兒,徐紹恒抱著一個布包回來,打開布包,裏麵包的正是六個山雞蛋。
這件事的始末基本已經明了。
楚行眉頭擰的死緊,就是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不可能,不可能,王叔,傅如歡怎麼說也是丞相府的人,她吃不上飯去山上找吃的,說出去誰信,此事萬萬不會這麼簡單!”
“確實不簡單。”楚懷遠眉目冷清,漫不經心地往楚行那一掃,愣是令楚行嗅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他覺得,王叔這話不像是衝著傅如歡,倒像是衝著他來的。
“王叔,此話何意?”
今日楚懷遠穿了一身白袍,他站起身來,白袍散落,柔順垂下,廣袖生風,金線繡製的雲紋在邊緣處熠熠生輝,腰間純色玉帶,勾勒出他挺拔威嚴的身軀,唯一不同的色彩來源自他腰間的翠色侵染的玉佩,蒼翠欲滴。
公正無私,君子有度。
他抬手撩起珠簾,冷峻漠然的麵龐一下子暴露在傅如歡麵前,傅如歡屏住呼吸,像隻被美色誘惑的小狐狸,呆呆傻傻的。
“我已經著人去傳蕭含玉,正好你也在,今日就祭品一事做個了結吧。”楚懷遠如此道。
楚行右眼皮一跳,他扯扯嘴角,壓下心裏那絲不祥的預感,“王叔,了結便了結,你叫玉兒來做什麼?這件事和玉兒又沒有關係。”
“未必。”楚懷遠瞥了眼被女人迷惑真假分不清的楚行,冷哼一聲。
這聲冷哼讓楚行心裏慌亂極了。
“王叔的意思,這事是玉兒做的不成?不會的,玉兒那麼柔弱的女子,怎麼會有膽子麵對那些猛獸呢?不會的。”楚行像是自我安慰,不斷搖頭。
楚懷遠並未回答他的話,吩咐徐紹恒,“讓廚房做些糕點來。”
徐紹恒神色詫異。
楚懷遠向來不怎麼喜歡吃甜食,糕點在他這幾乎就是擺設,怎的今日主動要糕點?
楚懷遠說罷,走到香爐旁,拿起旁邊放置的雕花木盒,從裏麵隨意捏出一枚香丸,丟進香爐裏。
幾秒鐘過去,一股淡淡的清香從香爐中散發出來。
傅如歡輕輕嗅了嗅,隻覺得好聞極了,有安神定心的作用。
她忍不住多看了楚懷遠幾眼,楚懷遠麵色平靜,與以往一般無二。
這種香丸雖然好聞些,安神效果卻不怎麼好,他晚上睡不好嗎?
聯想到楚懷遠後殿放置的九瓣春,傅如歡感覺自己好像猜中了什麼真相,不由有些愧疚。
休息不好會一直沒有精神感到疲倦,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時間久了會引起很多其他小毛病,比如說頭疼。
這種香丸相比於九瓣春,當然還是九瓣春更管用些,她拿走了人家安神用的花,自然應該回報些什麼才是。
傅如歡暗暗決定,等九瓣春分出第二棵,她就把現在這顆做成安神丸,藥方集冊中記載的安神丸,用一陣子就可以完全擺脫休息不好的狀態,比這種劣質香丸強多了。
楚懷遠回到珠簾後,重新拿起書卷,慢悠悠地看。
糕點比蕭含玉先一步到達,兩個小廝手裏端著托盤,每個托盤上都放了兩盤不同的糕點。
徐紹恒看向楚懷遠,楚懷遠下頜微抬,指了指傅如歡的方向。
徐紹恒意外極了。
他命人抬了小幾和椅子進來,擺在一旁,將糕點一盤一盤擺上,並且斟了茶水,請傅如歡上座。
傅如歡腦袋一卡,完全沒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請她入座?
她看了徐紹恒一眼,怎麼就一張椅子,楚行呢?
楚行也發現這個問題,不由瞪傅如歡一眼,不過他心中惦記著蕭含玉,暫時無暇與她計較。
意識到那四盤糕點都是自己的,傅如歡險些高興的飛起來,努力維持著矜持走到椅子前坐下,一雙美眸盯著那四盤糕點湛湛發光。
開始還能克製,吃了幾塊發現沒有人管自己,傅如歡就有點放飛自我,速度越來越快,堪稱風卷殘雲。
茶盞扣蓋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內室格外明顯。
楚懷遠朝那邊看了一眼,眉毛微蹙。
徐紹恒眼觀鼻鼻觀心,當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著。
蕭含玉終於到行宮了,被侍衛引進來。
她穿了一身煙青色的紗裙,一雙顧盼生姿的眸子小心地觀察周圍,目光落在楚行身上,頗有些含情脈脈的味道。
楚行立馬上前拉住她的手,緊緊牽著。
“王叔,玉兒來了,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楚懷遠拿著書卷看,並沒抬頭。
徐紹恒隻好站出來,“蕭二小姐,祭品被放出的那日,你是否去過關押祭品的區域?”
蕭含玉臉色一白,“沒,沒有。”
“我們的人在那附近發現一塊布料,是紗裙被枯樹勾住扯破的藕色布料,經過查驗,這塊布料是番邦進貢給皇家的雪蠶絲製成,唯一一匹藕色的,被皇上賞賜給了蕭夫人,大約一個月以前,蕭夫人曾經拿著這塊布去天衣坊,請人按照你的尺寸縫製成紗裙,不知這條紗裙可還在?”
蕭含玉咬唇,“不在了,那條裙子我作畫時不小心潑上了墨,清洗不掉,便讓下人拿去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