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子一愣,心裏有不詳的預感。
傅如歡勾起唇角,一手托著托盤,腳尖用力踢在地上的銅盆上,盛滿了汙水的銅盆瞬間高飛,朝麻婆子砸去,兜頭蓋了她一臉一身。
罪魁禍首蹦蹦跳跳地離去,麻婆子氣的渾身發抖。
“豈有此理!我一定要去告訴夫人!”
傅如歡生怕節外生枝,在路上就把一碟芙蓉糕和燕窩全都解決了,將空盤子和托盤留在長廊上,自己回到小院裏,發現燈火通明,還多了很多丫鬟婆子,其中有個熟悉的,正是蕭氏身邊那個婆子,好像姓劉。
劉婆子見人回來了,陰陽怪氣地道,“九小姐可真是威風極了,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去搶廚房吃食?”
傅如歡表情瞬間淡了。
“廚房管事以下犯上,拿餿了的饅頭和酸掉的鹹菜給主子吃,克扣本來應該屬於我的份例,我不應該去拿回來嗎?”
心裏卻奇怪,這些人好像在這裏等了她很久了,明明自己一路從廚房回來,那麻婆子就算去告狀,這麼也得慢自己一步。
劉婆子眉眼聳拉下來,眸光鋒利至極,“九小姐,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後院乃是夫人管轄的,在夫人的管理下,對所有小姐一視同仁,那麻婆子是跟了夫人多少年的老人了,絕對不能做出這種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了?”傅如歡眼角泛起冷意。
“是不是說謊,隻要拿出證據便清楚了。”劉婆子抬手打了個手勢,示意把人帶進來。
傅如歡側目,就見茉香麵如土色地跟著一個丫鬟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緊抓著劉婆子的衣擺。
“劉婆子,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真的勸過九小姐不要去廚房,可是她不聽奴婢的執意要去,奴婢攔不住啊。”茉香哭的淒慘,發絲也有些淩亂,活像給人欺負過似的。
“茉香,你說實話,廚房拿來的飯菜,到底是什麼?”劉婆子眼神盯著茉香,語氣不善。
“是兩菜一湯,一道糯米雞,一道清炒碧玉,還有一例蛋花湯,奴婢記得清清楚楚,碗盤還在房間裏沒有收拾呢。”茉香連忙道。
劉婆子看向身邊的丫鬟,丫鬟會意,去裏麵取了托盤來,托盤上正是一堆雞骨頭和剩下的湯菜。
“九小姐,這上麵的雞骨頭,和湯菜是什麼菜品就不用我說了吧,證據都擺在這裏,你還有要狡辯的嗎?”
傅如歡驀地笑了。
原來都設計好了,在這等著她呢。
那雙漂亮的鳳眼犀利淡漠地掠過所有人,手指背在身後,握緊鬆開,鬆開又握緊。
這個院子裏,沒有一個是喜歡她的,也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她孤立無援,就算被人陷害,就算說她殺了人,那她就是凶手,因為她的辯解永遠不會有人聽,所有人,隻會把臟水往她身上扣。
傅如歡意識到這點,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你證據都擺出來了,還需要我說什麼?”她涼涼反駁,“我說不是我,你也會說是我,所以我說的有用嗎。”
真是個令人頭疼的世界!
劉婆子掀起眼皮子,“既然九小姐都認了,那老奴就直接說夫人的處置了,距離祭祀大典還有兩天,老爺煞費苦心,讓府上諸位公子小姐們明白糧食如今對百姓的意義,九小姐非但不聽,還去廚房大鬧,罰,禁閉三天,不得給任何吃食。”
傅如歡冷眼斜睨,“說完了?你們可以滾了。”
劉婆子一噎,仍然對她囂張的模樣有些看不慣,輕哼一聲,“九小姐啊,你既是丞相府的人,還是收斂一下這性子吧,不然哪以後可是有你好受的。”
她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唯獨門口守了四個下人,將院子門賭的嚴嚴實實。
院子裏清淨下來,傅如歡走進房間,投入大床的懷抱。
掌心微抬,流光溢彩的書籍出現在掌心,無風自動,在她眼前掀開書頁。
傅如歡終於有時間閑下來研究這本書。
想到被反噬的水異能,她微微蹙眉,意念試著從指尖放點水出來,可是失敗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不甘心地又試了幾次,最後隻擠出幾滴水。
傅如歡,“......”
所以,反噬後果除了身體上的,還有異能暫時不能使用嗎?
傅如歡隻好抱著山海異術看。
第一篇,行兵布雨術。
第一小節,控水。
控水是最基礎的異術,講的是水的幾種形態的變幻。
水是萬物之源,可以從很多地方捕捉,空氣中,河流裏,植物中,也可變化多端,霧氣,冰雪,雨水。
能掌握幾種變化形態,便算是對水異能的初步控製成功。
水異能一共分七階,登峰造極,便可達到翻雲覆雨,肉身化形的境界。
第二篇,草木回春術。
第一小節,萬物生。
水源自萬物,萬物依靠水而生,兩者是互利的狀態,這一小節講的是利用水異能催生植物。
傅如歡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兩者的不同。
前者行兵布雨,是利用了普通水異能的性質,而後者草木回春,則是利用了她水異能變異的那一部分生機能力。
傅如歡翻了翻附帶的百草經和藥方集冊,從書中忽然掉下一張紙,是上次她沒來得及看的那張紙。
雜記——變貓術。
變貓術?什麼玩意兒?
傅如歡看了看大體內容,居然是由人變成貓的異術?
她有些一言難盡。
乍看這張雜記和她的水異能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好端端的變成貓幹什麼?
傅如歡不打算再看,把雜記往書裏一塞,收好山海異術,準備好好休息了,未來三天她不可能真的不吃飯,得想想應該怎麼辦。
翌日,傅如歡是被撞門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發現已經日上三竿,午膳時間都過去了。
看起來挺結實的木門硬是被人大力撞開來,身穿桃紅衣裳的丫鬟走進來,“九小姐,奴婢是夫人身邊的桃兒,攝政王派人來傳話,說祭品一事有所進展,請你去行宮問話,夫人命奴婢隨你一同前往。”
傅如歡一臉迷糊,在床上抱著被子翻了個滾兒,嘴裏嘟囔,“問什麼話,不是說禁閉不讓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