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淩瓏吃驚地問道。
顧容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伸出手臂攬住她的纖腰,提起真氣,如同飛翔的大鳥般帶著她躍到附近最高的那棵粗壯大樹的頂冠。
他的動作極其輕柔,仿佛一縷風兒拂過樹枝,幾乎沒有多大的顫動。落定之後,就是久久的寂靜。
那飛速撲過來的藤蔓失去了目標,迅速停止了下來,柔軟的觸須迎風擺動著,似乎像蛇信般嗅聞著細微的空氣波動。
淩瓏終於明白過來了。這些奇怪又可怕的藤蔓是靠著地麵的顫動來判斷捕捉獵物的。
它們蟄伏在山崖的頂端,被汗血寶馬的馬蹄聲驚動立刻出擊,但顧容天反應極快,拍走了汗血寶馬,再帶著淩瓏飛上樹端,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在藤蔓到達攻擊範圍之前成功避開。
但撲空的藤蔓並沒有立即退回,它們不停地蠕動著,就像無數條饑餓的蛇,等待著新的獵物。
淩瓏看得汗毛陡立,心臟撲嗵撲嗵直跳。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拚命在腦子裏搜索著跟這東西相似的詞彙,終於搜到了一個比較接近的東西——“蛇柏!這是蛇柏!”
顧容天側首淡淡地覷她一眼,糾正道:“這是肉蓕的觸須!跟蛇柏最大的區別是顏色不同,蛇柏是黑色的,而且遠比肉蓕的觸須要粗壯!”
“呃,”淩瓏瞥他一眼,月華透過頭頂的枝葉透下斑剝的光影,更讓身畔的男子有種謫仙般的飄逸。
隻是他冷寒的眼神懾人心魄,仿佛睥睨天下蒼生的主宰,一切盡在他的掌控。
她歪了歪腦袋,不由歎道:“你懂得蠻多啊!”
男子酷酷地轉開目光,似乎並不屑她的誇讚。
淩瓏暗翻一個白眼,傲嬌的家夥!要知道,她可不是輕易誇獎人的!
這時,下麵又出現了新情況。
隻見一隻奔逃的野兔直衝過來,後麵是一隻緊追而來的花豹,它們一逃一追,正衝向肉蓕觸須所在之地,絲毫未發現這片危險的陷阱。
那些綠色的觸須如同植物的藤蔓,靜止時還會隨風舞動,很容易被誤認為普通的植物。
野兔最先奔竄過來,撞到了觸須,立刻就被緊緊纏繞,略微掙紮了幾下就被更多的觸須給纏住,包裹成一個結結實實的肉棕子,甚至連半片皮毛都看不見了。
待花豹到了跟前,已經失去了獵物。
它察覺到危險,想趕緊避開。但那些蓄勢待發的觸須哪裏肯放過它,齊齊席卷而上。
綠色的觸須撲天蓋地,從各個方位纏繞住花豹,仿佛長了眼睛般襲擊的角度準確無誤。
那花豹雖然被纏住,但畢竟不是孱弱的兔子,它有尖牙利爪力氣也大,肯定會拚死掙紮,掙斷了不少觸須。
花豹的掙紮引來了更多的觸須圍攻,四麵八方,仿佛蜘蛛網般密集。
漸漸的,花豹的掙紮變得微弱,吼叫聲衰微下去。那些觸須仍然不停地纏繞上去,看樣子不將它也包裹成粽子般嚴實絕不罷休。
淩瓏緊握的掌心滿是濕滑的汗漬,脊背寒氣直冒,她問顧容天:“這玩意兒怎麼對付?”
眼前的一幕雖然詭異可怕,但顧容天既然帶她過來了,肯定不止是來看熱鬧的。
顧容天拉開了淩瓏背上的皮囊,從裏麵拎掏出一把東西,揚手拋向那些正對著花豹肆虐的觸須。
“轟”那些蓮子般大小的鐵丸觸碰到東西立即爆炸,燃燒起熾烈的火焰,頓時引燃了一片觸須。
淩瓏怔了怔,原來皮囊裏的是火蓮子,一種包裹著桐油的火器,類似於現代小孩喜歡玩的摔炮,但威力和火力自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燃燒的觸須搖擺著縮了回去,原先包裹住野兔的觸須也慢慢撒開了,露出了裏麵的肉架。
如此短的時間裏,它們竟然能消化掉野兔的大部分皮毛血肉,著實令人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