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蘭也要“娶妻生子”。
怕被人識破,陸氏就隻能動自個娘家人的腦筋,挑中了陸府庶出的四小姐。
靖寶此次進京本來還有一個心願,便是見一見那陸家四小姐。
母親騙婚,她可不敢耽誤人家姑娘的一生,他琢磨著還得實話實說才成。
“那人還有句話帶給七爺,他說......他說......陸家曾老太爺,曾幫先帝挨過一刀,兒孫雖不成器,卻也不至於死得這樣慘,真真是寒了地底下先祖們的心。”
“這人是誰?”
靖寶的聲音一下子劈了,又尖又利。
“我哥沒看清,蒙著麵呢。”
阿蠻一邊哭一邊哽咽問:“爺,這話啥意思啊?”
靖寶怔然著,久久不語。
半晌,她衝阿蠻慘然一笑,“我還從沒有見過四姑娘呢!”
阿蠻實在看不得他笑,頭一扭,捂著嘴哭。
哭了半晌,見身後沒動靜,再扭回去,卻見她家爺坐在床沿上,目光盯著窗柩的,神色肅冷。
阿蠻怕她著涼,忙拿了件外衣來。
正要披上,靖寶突然起身,冷然道:“阿硯,你進來!”
阿硯就等在外間,聽爺叫他,趕緊推門進來,跪倒在地。
“爺?”
“你去幫我做件事。”
“爺吩咐!”
“無論如何,去把四姑娘的屍體給我偷出來。”
靖寶的聲音很淡,但阿硯還是嚇得身子一抖,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靖寶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說不出的淒涼酸楚之色。
“我明兒一早,要到順天府為我未過門的媳婦叫冤!”
“爺!”
“七爺!”
兄妹兩個異口同聲。
靖寶閉上雙目,肩膀微微顫抖。
“若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誰能知道陸家曾老太爺為先帝挨過刀,誰能知道四姑娘死得這樣慘,誰又能知道,陸家祖先們的心,寒透了!”
那人深夜傳訊,是在告訴她--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
不管是敵是友,這個時候,隻有死馬當活馬醫。
“阿蠻,更衣!”
“七爺,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往......”
“我去二叔房裏,問一問這石家兄弟到底什麼來路,敢如此喪心病狂。”
阿蠻憂心忡忡:“二老爺肯告訴爺嗎?”
靖寶豁出去了,“不告訴也得告訴,否則,他在外頭養的那房外室便保不住。”
“那太太那邊?”
“母親那邊暫時先瞞著!”
......
下了半夜的霧,天明時分不僅沒散,反而更濃了。
一大早,順天府尹名馮章美滋滋的走進衙門。
昨天晚上他納了個美妾,新鮮的如同春天的柳枝,那滋味,動人極了。
坐定,剛吃了幾盞茶,就見衙役進來回話:
“老爺,外頭有人寫了狀紙,說要狀告當朝刑部石尚書的兩個兒子石虎,石舜,強/奸侯府深閨小姐,逼死人命!”
“噗!”
一口熱茶噴出來,馮章一拍桌子。
“哪來刁民,滿嘴胡言亂語,打出去!”
“回老爺,並非刁民,來人是靖家七爺,有廩生之名在身,即將入太學讀書。死者是宣平侯府的四小姐,靖七爺未過門的媳婦。”
馮章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我的個親娘咧!
死的竟然是宣平侯府的四小姐!
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衙役忙上前一通耳語,馮章聽完,整個人怔怔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
一人立於堂下,白衣素縞,姿態出眾。
一屍躺於木板之上,衣裳不整,形狀甚怖。
馮章打量靖寶,雖身形瘦弱,神態淒淒,腰板卻挺得筆直,舉手投足自有一股非凡之氣。
再看狀紙......
馮章真想掩額長歎一聲。
誰寫的狀紙?
連石家二人犯了哪條律法,按律當判什麼刑,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真他娘是個人才啊!
他緩了口氣,“靖七,這狀紙本官收下了,你先回吧,等本官查清楚了,再作定奪。”
一句話就想把他打發走?
靖寶冷笑一聲,門都沒有!
“大人不查案嗎?”
“不問一下是非緣由嗎?”
“不把凶手捉拿歸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