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在夏衝說話的時候，趙家那邊院子裏終於有了動靜。

王紅杏拍著大腿哭嚎著殺人了終於把她的丈夫趙南強給嚎了出來，他出來張望了一下，見程嶠和夏衝都站在薑家的院子裏，這才走了過來。

“嚎什麼嚎，在外人麵前盡給我丟臉！”他低聲斥了王紅杏一句，然後直接把薑雲擠到一旁，到了夏衝麵前。

“夏兄弟，這麼一大早你怎麼過來了？”

夏衝到這裏來可是一會兒了，趙家父子三人做了什麼他可是全都看在眼裏，當下不無嘲諷的開口，“咱們村口的王大夫醫術還行，你要是眼睛和耳朵不好使，可以去看看。”

趙南強權當沒聽見，假裝這才發現薑家發生了什麼，“哎呀，夏兄弟真不愧是裏正的侄子，咱們長夏村真的再也找不出比夏兄弟你更為村民們著想的人了，這昨天雪才停呢，那山上還不知道有沒有第二次雪崩，你居然都上山去把薑家兩兄弟的屍體帶回來了，我看咱們村下一任裏正非夏兄弟你莫屬了！”

說完他轉身看薑雲，“沄娘，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夏兄弟這麼為你家著想，大清早的把你兩個哥哥的屍體運了過來，你居然不請他們進屋喝杯熱水什麼的？還有你兩個哥哥就這麼放在院子裏像什麼話？怎麼還不把屍體搬進屋子裏？死者為大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趙南強這一番話說出來，除了王紅杏臉上露出得色和李翠英臉上的愧色以外，不論是薑雲，還是程嶠或者夏衝，都懶得理會他。

夏衝沒等趙南強把話說完，就招呼程嶠幫忙，兩人把一直放在舊草席上的薑樹根和薑鐵根搬著進了原本薑樹根的屋子。

進屋之後，夏衝瞧了一眼這被掃蕩一空的屋子，微微歎了一口氣。

隨後兩人也就不避什麼嫌了，去薑鐵根的房裏把薑沄娘二嫂的遺體也搬了過來，空蕩蕩的屋子裏，地上並排躺著三具遺體，都拿破草席蓋住了臉。

薑家這模樣，也拿不出來銀錢置辦什麼壽衣棺材了，隻等天晴了土層凍的沒那麼結實的時候，請自家裏正叔叔幫忙在村子裏找幾個人給他們挖個坑把人給下葬了。

夏衝心裏不無歎息的想著。

薑雲站在一旁，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將突然湧上來的悲傷壓下去，連忙請夏衝和程嶠到屋裏去坐。

幾個孩子，最小的薑四娃什麼都不懂，薑三麗才兩歲多，隻知道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爹娘了，但是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還不太清楚。

薑大生和薑二喜卻已經有些明白所謂的生離死別是什麼意思，方才他們聽了薑雲的話留在屋子裏，卻不是完全沒管院子裏發生的事情，實際上兩個大的一直扒著門縫，見到薑鐵根和薑樹根的遺體的時候，嘴裏含糊喊了一聲爹，就叫眼淚糊了滿臉。

後來還是薑大生把薑二喜從門口拖走，“二喜，我們要燒點熱水，不然等會兒小姑姑都沒有熱水請程叔叔和夏四叔喝水。”

兩個小的一個踩著破板凳往鍋裏加水，另一個蹲在灶底下生火，還真的在薑雲把人請到屋子裏之前燒開了一鍋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