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的房子不大,院子也沒多大點地方,王紅杏這一頭栽下去,恰好栽到了薑雲的大哥遺體上,她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死人臉,嚇得尖叫起來。
而薑雲上前直接把王紅杏拖開,目光冷,嘴裏說出來的話更冷,“看來你王紅杏作為趙家的二兒媳婦也不知檢點,連死人都不肯放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陪我大哥到地底下去做伴?正好我那大嫂跑了,我大哥一個人在底下未免孤伶伶的。”
李翠英在一旁已經徹底目瞪口呆。
這......這還是薑家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句話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薑沄娘嗎?
就連郭曉菊都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趕緊去一旁要把王紅杏扶起來。
王紅杏癱在地上,拍著大腿就哭嚎了起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這年頭還有沒有王法了啊?殺人啦!殺人啦!”
薑雲冷眼看著她鬧,越過她走到程嶠和夏衝麵前,“抱歉,讓兩位看笑話了,家裏實在是沒什麼能招待的,我大哥他們......”
說到這裏,小姑娘臉上的冷淡似乎再也繃不住,眼圈一紅,再加上凍的通紅的鼻子和泛白的嘴唇,瞧著格外可憐。
又見她倔強的抬手擦掉眼角沁出的淚水,再看其他,身上的襖子雖然又舊又薄,補丁壘了好幾層,針腳卻整整齊齊,能看出來平素是個乖巧愛幹淨整潔的小姑娘。
夏衝是裏正家的侄子,早上瞧見程嶠拖著個板車從村子裏外麵過來,上去一問才知道程嶠昨兒個見雪停了,就去村裏出山的那條路上把薑樹根和薑鐵根兩人的遺體挖了出來,這一大早的就拖著板車給薑家送過來。
薑家兩兄弟都是老實人,要不是薑樹根的妻子尤氏,村裏人也不會不那麼待見薑家,但是現在人都死了,總不能冷眼旁觀,怎麼著都要給他們找個停靈的地方,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啊。
於是夏衝便趕過去幫了把手。
薑沄娘這人他也知道一點點,平時聽他媳婦說村子裏這家那家的八卦聽了一些,大概知道這小姑娘害羞怕人,平時也不怎麼出來走動,薑樹根和薑鐵根兩人都老實,偏偏薑樹根娶的那個媳婦尤氏是個不安分的,小姑娘被她平時關在家裏做事情,很少在外麵走動,也聽說是個性子弱的,不然也不能被那尤氏給欺負的死死的。
方才那一幕讓夏衝對薑雲改觀不少,等看到小姑娘低著頭悄悄的擦眼淚的時候,又覺得人小姑娘是真的不容易。
薑樹根薑鐵根兩兄弟一夕之間就沒了,尤氏卷了家裏的東西跑了,陳氏一根腰帶上了吊,給小姑娘留下了四個嗷嗷待哺的侄兒侄女,小姑娘要是還跟往常那麼弱任人欺負,以後的日子別說過了,現在就把四個孩子拉著一起去上吊還好一點。
“沄娘,那些嘴碎的婆娘忒不是東西,一張嘴一天到晚的不叭叭點兒廢話就好像那張嘴白長了一樣,你別多心,我們都知道你家現在有難處,你二嫂......二嫂現在擱哪兒呢?趁著我和程哥都在,趕緊給你把屋子裏整整,總得讓你大哥二哥好生安置了,就這麼放在院子裏也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