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各種情緒,佯裝受寵若驚地說道:“當真要送我嗎?這可是青鋒劍!”
“當真。”他語氣輕柔,卻很肯定。
切!把我的青鋒劍當什麼了,當爛白菜就給丟出去了!
戚蘊道得了便宜還賣乖,喜滋滋的收了禮物,還不忘曲解他的意思。
“但是,我沒有能回的禮物,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倒是可以以身相許。”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對一個男人說以身相許了,不過納蘭賦是隻鬼,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咳咳!”
聽到她這番大膽言論,李長晉也驚得咳了兩聲,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你方才說…要嫁給我?”
戚蘊道用甜得發膩的笑容看他:“好不好呢?”
他沉默了,垂著眼眸也不回她,默默地將她放下來,在抬眼看她的目光中帶著些難以理解的信息,在瞬息萬變的目光交錯中,她竟然看到他眼中的急迫和憂心。
他語氣帶著試探:“…你願意?”
戚蘊道隻覺得好笑,他一個帝王,又長得如此俊美,是個女人都很樂意吧,怎麼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不過可不包括自己。
“我當然願意,您可是禹州的…戰神,北疆的皇上。不過,隻要您不嫌棄我出身低賤就行。”
月光下,她眸子亮晶晶的,仰頭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
李長晉怔神了片刻,轉身往觀星閣的二樓走去,臨走丟下三個字,“不嫌棄。”
嗬!果然是個小色鬼。
戚蘊道心裏一邊冷笑,一邊懊惱自己失了刺殺他的最好時機,氣呼呼地往二樓走去,決心再找機會刺殺。
她無心觀星,隨意往夜空看了一陣,又把主意打到李長晉身上:“陛下。”
“嗯?”
“聽說這是戚蘊道的府邸?”
“嗯。”
“那,你當初為何要殺她呢?”
“......”他緊繃著嘴唇,也不說話。
“聽說你是她從邊關救回來的戰俘,為什麼突然要恩將仇報,背後插刀呢?”
李長晉依舊沒有說話,眉心深隆,眼底似乎凝著萬年不退的冰霜,又憑空帶出幾分蕭條。臉色沉得猶如黑底鍋。
戚蘊道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混賬東西,敢做不敢當嗎!
空氣一下子靜默下來。
戚蘊道遲遲聽不到他的狡辯,很難得的沒有不耐煩,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神色看。能看到一國君主能被她問到啞口無言,那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可成就感過後又想起他捅死自己的樣子,血海深仇還是得報啊!
她端正心思,不再為一些不值得的小事費心神,偷偷將青鋒劍又推開一個縫。
“對不起......”他突然說了句,頓了片刻,又轉頭看過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口對她說這一句,但是我做不到,所以勞煩你轉告她。”
她微愣,隨即一撇嘴角:“我覺得她更想聽到你殺她的原因?”
“......”
嗬嗬!看來他的歉意虛假得很。也罷,左右她已經死了,刨根問底隻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假如…這件事情有內情,或者他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那自己動手的時候豈不是很為難?
“我…”可他偏偏開了口,“可以說,不過不是現在。”
剛還說不追問,一聽他這麼說可以又被吊起了胃口:“那是何時?”
李長晉抬眸看她,一字一頓:“我親眼見到她時,我會親自懺悔認錯。”
戚蘊道氣得想踹他的腦袋,我的屍體埋哪裏我都不知道,你還親眼看到我的屍骨氣我,你可真是…喪心病狂!
咬了咬牙,忍不住提醒他:“戚蘊道已經死了,你怎麼能看到她。”
“我說能就能,到時候,你也一起去吧!”
什麼?!
戚蘊道再次大驚,混賬,你還想讓我親眼看我的白骨?!
戚蘊道氣得腦仁嗡嗡作響,不管不顧的就要抽出青鋒劍,可劍刃還未完全拔出來,就覺得身體一輕。
她離魂了!
偏偏敢在這個時候,怎麼,這個小白臉有金光護體嗎,為什麼每次都那麼好運!
霓裳的身體沒有因為她的突然離魂變得虛弱,同一時間,霓裳的魂魄也回到自己體內。
就聽她哎呀一聲,緩緩睜開眼,揉著自己的額頭:“頭為何這麼痛?”
不痛才怪!都是被小白臉給氣的。
李長晉也接口問道:“哪裏不舒服嗎?”
霓裳很快反應過來,瞟了一眼李長晉,立刻規矩地站好:“北北…北疆皇上…我我就是突然有些頭痛…可能是…犯頭風了…”
“誒誒,你能不能找個別的借口,就說你內息被他打得紊亂,讓他給你搞點靈丹妙藥。”
霓裳哦了一聲,依葫蘆畫瓢地學了遍。李長晉聽後皺了下眉頭,又往她周邊四處打量了一下,一抹失望從他臉上一閃而過,他點點頭,“我明日會讓人送到你手上,你且去吧。”
霓裳如蒙大赦,僵硬地轉身就要離去。
“拿著青鋒劍。”戚蘊道冷聲提醒她。
霓裳哦了一聲,也不敢問原因,拿起青鋒劍逃竄似的離開這裏。
戚蘊道緊隨其後,離開觀星閣有段距離,霓裳才拍著胸口說道:“太可怕了,我方才拿劍的時候,他看我眼神簡直就要把我吃了一樣!”
“膽小鬼!”
戚蘊道沒好氣地訓斥她:“我的一世英名全毀你手上了,要不是我寄人籬下,我會配合你的性子跟他周旋嗎。”
霓裳撅著嘴看她,倒也沒多怕她,反觀有些驚訝:“你學我?可…”她一臉茫然:“那我又是什麼性格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真是憋火!
戚蘊道瞪著她,她也正用充滿求知欲的目光看自己。
好吧!她被她氣得一點脾氣都沒了,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管你之前是什麼性子,但以後你就是個嬌滴滴的柔弱女子,尤其是在李長晉麵前,表現得越柔弱,越不能自理最好,然後,待他沉迷於你的溫柔鄉後,再一舉誅之!”
霓裳越聽越不對,驚恐地問道:“你…你剛才用我身體…去勾引他了嗎?”
“勾引談不上啊,我就說了些以身相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