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允臻看著這個嬌狂不可一世的女子,眸中閃過一絲寒光,目光落在王青璿的衣服上。
“王青璿,你一夜未歸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帝允臻冷聲道。
王青璿滿不在意:“我去哪跟你有什麼關係。”
帝允臻聞言,雙眼眯成一條縫,露出危險的氣息:“我與你可是有婚約在身!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我們皇家可不會要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如今還沒成親你就要管我去哪,成了親是不是連門都不能出了?”王青璿冷哼道,直直的從他身邊越過,順帶“不小心”的撞了帝允臻一下。
帝允臻咬牙切齒道:“王青璿!”
王青璿繞了好大一圈才繞到紫薇苑,她一進去,便有兩個粉衣宮女將她圍了起來。
“小姐,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不是無罪釋、放了麼,怎麼還傷著了?”
這二人是王青璿住進紫薇苑的時候皇帝撥給她的,一個叫彩月,一個叫彩霞。這二人平日服侍的倒盡心盡力的,隻是那嘴忒快了點兒。
她這兒才發生了什麼,皇上那邊就知道了。
王青璿手指在臉上劃過,指腹處傳來凹、凸不平的觸感,帶著一絲絲的痛意。
“無妨。”王青璿淡淡開口,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轉瞬即逝,“你們給我打些熱水來,再拿件換洗的衣服。”
彩月彩霞麵麵相覷,奇怪的看著王青璿的背影。小姐今日是怎麼了?以往她在宮裏沒有朋友,所以便將彩月彩霞當做了自己最好的姐妹,不論什麼都要跟二人說,事無巨細。
“小姐在外可是遇見了什麼傷心事?怎麼如今都不跟彩月說了。”彩月說著,眼瞼低垂著,眼中好似有淚花。
王青璿淡淡的道:“我隻是累了,你把衣服放下也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帝允臻的話提醒了王青璿,頂著個婚約做事還是太麻煩,她得找機會解除婚約。
隻是這事不能她來提,還要帝允臻,畢竟人家是皇上的親兒子,頂多嗬斥幾句。若是自己,怕這腦袋就不保了。
王青璿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整個埋在浴桶裏,全身被暖意包裹著。
來到這裏所發生的事就像一根根雜亂無章的線,將王青璿整個人都包裹住,理不出一絲頭緒。
她準備慢慢適應適應,就先從太醫閣開始吧,畢竟大小還是個官兒。
......
太醫閣的院子裏有少年,正拿著書本仔細的辨認著藥筐裏的藥材,時不時放在鼻下聞聞氣味兒。
“王首輔好。”少年朝王青璿微微一笑。
昨日的事情他雖未見,卻也知道皇上封了個女子為太醫首輔。卻不想這女子竟如此年輕,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小幾歲。
王青璿微微頷首,走進了藥房,房裏有四個太醫,都是昨天在小皇子那裏曾見到過的。
有兩個正在配藥,一個坐在那翻看著醫書,還有一個不知在幹些什麼。幾人見王青璿來了,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笑嗬嗬的湊了上去,道:“王首輔好。”
“你們幫我把近些年的醫案還有藥典拿來吧。”王青璿言語溫和。
“好嘞。”禦醫們將醫案藥典找出來,遞到王青璿手上。
王青璿笑吟吟的望著禦醫,道:“謝啦。隻是如今你們都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該如何稱呼你們。”
“柳萬青。”說話的是一個留著胡須的禦醫
“柳蓮生。”這人生的文質彬彬,聲音如溫風般和煦,頗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
“白重。”說話的人年齡稍長些,頭發已經花白。
“薑漢義。”這人生的五大三粗,乍一看還以為誰家的打手。
外邊辨藥的少年亦進了屋子,笑嗬嗬的望著王青璿,眼中滿是崇拜,道:“我叫柳世恩,是個醫者。”
太醫閣按稱謂排了三個等級,分別是醫者,太醫,禦醫。醫者類似於實習生,是通過考核進來的。太醫閣每年隻招收兩位醫者,待滿一年後再根據習得的成就決定去留。
太醫便是皇宮裏固定的大夫了,而禦醫則是比太醫更高一個級別的,隻有皇上、皇後、太後才有權支配。
如今太醫閣有四位禦醫,八位太醫,兩位醫者,其中五位都是柳家的人。
柳家乃天元帝國的醫術大家,居於薑白二家之上,家中之人、大多在宮中做太醫,便是那些高、官家裏,也是有著柳家的人做客卿大夫。
“這麼說你們柳家還挺厲害的。”韓青歌感歎道。
柳萬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裏能跟醫聖比,不過若是王首輔有什麼想要了解的,我柳萬青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青璿點頭:“如此甚好。”
簡單了翻閱了一下太醫閣近些年醫案,大多都是一些頭疼腦熱,或者後妃流產之類的。
王青璿看了幾個就不想再看了,她有些不耐煩的往後多翻了幾下,目光忽的被裏邊的名字吸引。
上邊寫著燕王帝炆於仁昌九年誤食了一種奇毒,眾位禦醫都沒有破解的方法,隻是每日用補品吊著一口氣罷了。
然而讓人感到驚異的是,就這樣過了八個月,先皇把棺材都打好了,帝炆卻一日日的好了起來。
如今是仁昌二十七年,算起來那還是燕王五歲的時候。
都這麼久了啊,王青璿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