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客人了?”
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男人腳步虛浮的走了進來。
徐母聞著聲音,忙跑去攙扶那個踉蹌的男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怎麼又跑去喝酒了?”
男人手上還拿著酒瓶中,酒氣熏人,嘟囔指著常記溪問:“你是誰啊。”
徐母歉意向她介紹道:“常老師讓你見笑了,他就是徐然的爸爸。”
徐父一聽這個稱謂,神經瞬間繃緊,“老師?什麼老師,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老師了!”
徐然悄悄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常記溪朝他微微點頭,隨後站了起身,大大方方自我介紹道:“徐然爸爸你好,我是徐然的老師,姓常。”
徐父湊上前,嘴裏吐出輕浮的話:“喲,這老師還長得挺漂亮的。”
徐母大力將他拽了下去,責備說道:“怎麼跟常老師說話的!”
徐父翻過臉,忽然大力推了她一把,好在常記溪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才不至於摔倒。
他指著徐母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小賤蹄子,我遲早打死你!”
這一幕對這個家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徐母早就麻木了,徐然躲在身後,衝著他咆哮道:“別打我媽!”
常記溪看不下去了,挺身上前:“徐然爸爸,你想幹什麼。”
徐父看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問:“常老師是吧,我還沒問你來我家想幹什麼。”
常記溪板著一張臉,冷冰冰道:“我來是想了解一下徐然退學的情況。”
徐父就像是被點燃的爆竹,聲高了幾個音:“不上了,老子都說不上了你還來幹什麼!”
常記溪努力的勸說他:“徐然的成績很好,為什麼不讓他上學,照他的成績下去他以後可以上大學的。”
徐父聽到上大學三個字立馬就炸了,他眼睛看到桌上的試卷,狠狠將它撕碎泄憤,他眼睛瞪大吼道:“上大學,上什麼大學,想甩掉老子進城享福?想都別想!”
“你就一輩子老老實實給我呆在農村裏!等我老了給我養老送終!”
徐母與徐然抱作一團哭泣。
他手指著常記溪吼道:“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出去!”
麵對一個耍酒瘋的醉漢常記溪並沒有感到害怕。
“徐然爸爸,你的這種做法很自私,你害怕徐然出息不養你而中斷了他大好的前程,你知不知道讀書有多重要?”
徐父惱羞成怒,將酒瓶狠狠的砸在桌上,“去你娘的讀書,就是讀書才教出你們這群人!吃飽喝足拍拍屁股就走人!”
徐母臉色大變,哭了出聲。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晦氣東西!老子祖宗十八代的臉都給你們母子丟盡了!”
常記溪的氣一下就提了上來,怪不得周老師會勸她不要來,眼前這個人“出口成臟”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球!
她強壓下心頭的怒氣,極力平靜勸說道:“徐然爸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老師有這麼深的成見,但是一碼歸一碼,現在我說的是徐然上學的問題。”
徐母上前拉住她,哭的話音顫抖,“常老師,他現在喝醉了耍酒瘋,誰的話都不會聽的,你還是回去吧。”
“你娘的!說誰耍酒瘋!”
他手中的瓶子狠狠打了下來,常記溪飛快的推開了徐然媽媽,瓶子打在她身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徐母大叫,徐然哭著抱住了她。
“老師你沒事吧!?”
徐父丟下了瓶子,氣勢落了下去,“叫你走不走,活該。”
常記溪咬牙,肩頭是火辣辣的痛。
徐父將他們母子拉到一邊,推著常記溪出去,“走走走!”
徐母哭罵道:“做什麼呀你!”
常記溪被他推了出門,他堵在門口,惡狠狠道:“以後別再來了。”
肩胛上的痛讓她怒火倍增,她原本想好言好語的勸解,卻不想他動了手。
她看著徐父臉上的酒氣,看來跟一個醉酒的人的確沒法溝通。
常記溪掃到大門口放著的兩大缸水,上麵還飄著些冰渣子,她立即轉身走過去。
徐然爸爸見她灰溜溜的背影,不禁得意。
村民聽到他家的動靜,想到肯定是徐混子又喝醉了打媳婦,正好手裏沒活,不少人都聚前來看。
陳醉看到渾身狼狽的常記溪,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眉緊著皺了一下。
常記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格外顯眼的陳醉。
......
不會這麼倒黴吧,在這裏也能遇到他?
陳醉的視線與她相撞,常記溪瞪了他一眼,暗恨咬牙,看什麼看,沒看過家訪啊!
常記溪神情冷傲,身上的柔弱消散無影,端著滿滿的一盆水折返回去,對著徐父的臉毫不猶豫潑了上去。
男人顯然懵了,聚在外麵看熱鬧的人也愣住了。
她冷冷的譏諷問:“還沒醒?”
於是她趁著他發懵的時間,又裝了一盆冷水,對著他的臉又是一下。
“這下醒了沒有。”
兩盆夾帶著冰渣子的冷水下來,再醉的人都醒了,徐父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麵目猙獰罵道:“你敢用水潑我!”
常記溪丟了臉盆,動作散漫的掏出素白的手絹擦手,“我隻是想好好跟您說話,沒有別的意思。”
她的動作極具挑釁,冷冽漫不經心的語氣甚至帶著幾分匪氣。
徐父是出了名的混子,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人打臉怎麼過得去?
看戲的鄉親交頭接耳,“這女的誰啊?”
“不知道啊,剛剛好像聽見什麼老師的。”
“徐混子不是不讓他便宜兒子上學嗎,估計是學校裏來的唄。”
“這女的挺猛啊,竟然敢拿水潑徐混子。”
“嘿,我剛剛聽見裏麵動靜挺大,好像是徐混子拿酒瓶砸了這老師,估計是氣不過吧。”
“噯!好好的管他們家什麼事啊,這村裏誰不知道徐混子是接盤的,娶了人家知青丟下的老婆孩子。”
男人說完話手蹭了蹭脖子,嘟囔道:“怎麼寒颼颼的。”
徐母一把抱住他,嘶吼道:“常老師你快走!”
他輕易掙紮開來,怒火中燒:“他娘的,胳膊肘往外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你隻會打女人嗎?”常記溪的冷嘲熱諷成功刺激他停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