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你怎麼會回來！”柳姨娘看著走到麵前的陸蓉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莊子到相府一來一回也得四天時間！難不成這陸蓉壓根就沒去！思及此，柳姨娘才算是有了一點底氣，嬌媚的眼睛滿滿的算計，像是要在陸蓉身上盯出個洞來：“大小姐自個兒非要去莊子，這麼快就回來難不成是已經盤算出賬目了？”

　　陸蓉嘴角多了一抹笑意，早就料到這柳姨娘會在這兒等著，還好早早打發紫鳶去把賬目盤算出來，紫鳶出自武將世家騎射都是一流趕回來的及時。

　　陸蓉回身遞了個眼色給紫鳶，紫鳶便把賬目本遞到了陸蓉手裏，陸蓉一邊翻看一邊拿眼輕掃柳姨娘：“這莊子還是母親跟父親大婚的時候外祖母賞賜下來的，也算是咱們相府最賺錢的了，隻是姨娘接手之後卻一直入不敷出，姨娘又作何解釋？”

　　“大，大小姐，你這是懷疑我？”柳姨娘驚住，不敢置信的看著陸蓉手裏的賬本，不敢相信陸蓉竟然真的去了莊子又趕回來。

　　“懷疑這話就嚴重了，隻是好好一個賺錢的營生到了姨娘手裏賠成這樣多少有點覺得可惜，皇莊已然如此可見其他的生意又會賠成什麼樣子！看來姨娘這種出身的人還真的是不堪重用！”陸蓉笑著，看向柳姨娘的眼神充滿了鄙夷，看到柳姨娘受刺激一般身子顫抖起來更是不可抑製的從唇瓣譏笑出一聲。

　　“大姐姐，我娘好歹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樣說她！”柳姨娘自知身份低賤不敢逾越，但陸穎可是相府的千金，稍微一提醒，陸穎便開了口。

　　“長輩？妹妹，我沒聽錯吧，自古妾室跟奴婢無異，你竟然說這賤婢是我的長輩，難不成父親大人也是這麼想的？”陸蓉嗤笑一聲，目光看向陸相，壽宴上淩王妃怒斥柳姨娘跟陸相的事情陸蓉全然知曉，陸相府寵妾滅妻的風聲已經傳了出去，心裏十足把握陸相不敢在這個時候維護柳姨娘母女。

　　“蓉兒，你妹妹年紀還小對這些禮節不甚熟悉，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對了，你剛才說莊子一直在賠錢，當真？”陸相還是多多少少維護了柳姨娘母女，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莊子的事情。

　　陸蓉輕輕點頭，也不多話，便把手中的賬本遞給了陸相，特意指出幾處給陸相看，陸相看完臉色果然大變，合上賬本便甩在了柳姨娘身上，怒衝衝道：“從今天起你就把掌家的印章給蓉兒，等著長公主從五台山回來就把管家權全部還回去。”

　　“相爺，我！”柳姨娘似乎有些不甘心，可看到陸相臉上騰著的怒氣便不敢再往下說。

　　“父親說的是真的嗎？母親當真要回來了！那可真的太好了！蓉兒早就想念父親母親陪伴蓉兒了！”陸蓉臉上喜不自禁，越過陸穎跟柳姨娘纏上陸相的胳膊輕輕搖晃了幾下，看陸相似乎有些怔愣，她趁機讓紫鳶跟百靈把繡好的圖幅拿過來展現開：“父親，這是蓉兒為父親繡製的圖幅，常聽人說子女親自繡百壽圖很是靈驗，蓉兒也喜歡父親能一直陪在蓉兒身邊呢。”

　　“這，這是你繡的？”陸相怔愣看著麵前的百壽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目光在陸蓉身上審度了起來，見陸蓉臉上全都是小女兒的嬌羞樣子，又看不出什麼破綻，心裏想著難不成以前是判斷失誤。

　　“當然是蓉兒親自繡的。”陸蓉說著低下了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這時一旁的丫鬟百靈低聲一句：“大小姐為了繡這副百壽圖已經熬了好多日子，就連在馬車上都不曾停下來，手指頭都被針紮的血淋淋的。”

　　“百靈，誰讓你胡說的！”陸蓉怒喝一聲，像是不想讓人知道，手還匆忙攏回到袖子裏。

　　“蓉兒，她說的都是真的？”陸相趕緊看向陸蓉，見陸蓉低下頭不語，抓過她掩在袖子裏的手，接著便被那雙嫩蔥一般手上的點點紅孔驚住！

　　“父親，不礙事，蓉兒已經塗過藥了，已經不疼了，好在趕在父親壽宴繡好了，隻是沒有再壽宴上呈給父親，還望父親贖罪。”陸蓉說著，撲到了陸相的懷裏。

　　“為父沒想到蓉兒這麼孝順，蓉兒放心，為父已經派人去五台山接你母親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陸相真的有些感動了，竟然還破天荒的抬手摸著陸蓉發頂。

　　“父親，姐姐一向都不喜歡女紅，一定是讓人代繡的！”陸穎看不得陸相對陸蓉寵愛有加的樣子，衝口而出一句。

　　“妹妹，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父親跟我親近，可我也是父親的女兒！”陸蓉掙紮從陸相懷裏起身委屈兮兮的看向陸穎。

　　“穎兒，住嘴！你一向都嫉妒你姐姐為父是知道的，以前不管你是不想讓你們姐妹生出嫌隙，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以後再讓我聽到你誹謗你姐姐別怪為父懲戒你！”陸相拉下臉來陸穎也很是懼怕，囁嚅了一會兒終是不敢再出聲。

　　“父親莫要生氣，妹妹還小呢。”陸蓉適時打圓場。

　　“你看你姐姐還為你說話，還不好好謝謝你姐姐。”陸相看一眼陸蓉，再看一眼陸穎，突然覺得陸蓉真的是乖巧懂事，以前怎麼就沒有意識到呢？

　　平生頭一次，陸蓉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溫暖，可心裏卻沒有一絲感動，就算是有也全都是強忍偽裝出來的，從大廳回到茯苓院，她苦笑了好一會兒。

　　陸忠啊陸忠，得到你的寵愛隻是毀掉你的第一步！不急！咱們慢慢來！

　　確定陸相真的派人去五台山接母親後，陸蓉心裏一直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可輕鬆過後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此時的母親應該還全身心的相信陸相這副偽君子的樣子，也對柳姨娘那個賤婢的鬼話深信不疑，想著讓母親清醒過來隻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丫鬟百靈見陸蓉一直憂心忡忡，也是焦急不已，這日提到正值廟會，又好好描繪了一番，倒是把陸蓉的興趣勾了起來，陸蓉跟百靈還有紫鳶一合計，便換了男裝偷偷從側門外出，隻是沒想到這趟外出卻又碰上了最不想見的人。